他没什么犹豫,给温明玉送了张书信,讲明此事。若真跟温明玉有关碍,温明玉肯定会回复。
温明玉是有私宅的,就在陈家宅子后面的街上,但他很少住,通常都会住在神捕司。神捕司离皇宫很近,门禁森严,便是朝廷百官,无谕不可擅入,神捕司之人必须凭腰牌进出。
穆清彦直接让人把书信送到神捕司,自有守门之人转交。
温明玉接到书信,亲自来了小院儿。
正值午后,和煦的微风,暖暖的阳光,穆清彦坐在树荫底下喝茶,石桌上摆着一盘刚洗过的樱桃,红艳欲滴。这樱桃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很新鲜,品相味道都不差,价格自然不便宜。
穆清彦吃着樱桃,看着手里一张素色花笺。
这是净闲派人送来的请柬,邀他明日赴宴。尽管之前在街上做了邀请,但那只是口头一说,大约为表郑重,才特意送来请柬。这请柬上,标注了确切宴席时间,以及地址,末尾还有落款“净闲”二字。
温明玉便是此时来的。
“温少主,请坐。”穆清彦端起桌上的茶壶,给他斟了一杯热茶。
顺带,将手中花笺朝他推过去。
温明玉拿起来看了一眼,放下了。
“我很意外,她居然会找穆公子你。”温明玉的确困惑,从接到穆清彦的书信起,便百思不得其解。
净闲的确对温明玉表现出了执着,但并不是什么男女之情,对于这一点,温明玉还是看得出来。从最初在庵堂救他,净闲就似别有用意,因为净闲是先看到他腰间的身份腰牌,才救他的,否则哪里会藏个男人在房中?净闲可不是那种看个清隽男子便迷失心窍的人。
至于温明玉,当时他在追朱漪,一直堤防着。
重伤困在明月庵,一个漂亮的女尼精心照顾他,他岂敢被女色所迷?
后来,他是仔细查过净闲的。
穆清彦对净闲这人也看不透,但此女绝非闲极无聊,必然有所目的。
“不知这个净闲,究竟是什么来历?”当初询问过陈十六,但陈十六只知道净闲到明月庵后的事。
“你应该也知道,净闲能在京城这般张扬,却又安稳,是有康郡王护着她。”
穆清彦点头:“听说过。”
就是这其中缘故,颇为耐人寻味。
温明玉没卖关子:“若说起来,康郡王护着她也在常理。从她母亲那边的关系论,康郡王是她表舅,她母亲姓尹,是康郡王生母的娘家侄女。从她父亲那边论,康郡王是她姑父,她父亲是康郡王妃的庶弟。”
“亲上做亲?”穆清彦微微抬眉。
类似这种亲事很多,倒是提及康郡王那位生母,尽管早逝,但即便在世时也没什么存在感。
“康郡王妃……好像姓刘?其父在理藩院?”穆清彦大致有点印象。
“理藩院员外郎,闲职。康郡王妃的大伯父官至从二品巡抚,康郡王再如何,也是皇子,当初也是因着刘巡抚,皇帝才赐了这门亲。”
也就是说,康郡王的确不得圣心,母族也没什么能耐,但因着规矩和皇家颜面,才有了这门亲事。
穆清彦从中听出些许端倪,但眼下不是探究的时候,他只问:“既然净闲是这等出生,为何小小年纪,只带着两个老仆去了明月庵做女尼?”
更甚者,如今净闲回来,这般招摇,刘家竟也不管?
“自然是有缘故。”温明玉皱了皱眉:“康郡王妃的庶弟叫刘宾,自幼爱读书,为人上进,取得了举人功名。托赖其大伯的举荐,倒是谋了个外任的小官儿,其任职的地方,离万霞县不是太远。
康郡王之母的出生不高,按理,尹家攀不上刘家这门亲事,固然有康郡王的情面在,但主要还是刘宾自己提的。净闲肖似其母。”
最后一句点明了根由。
净闲的气质容貌绝对上乘,由此可见,当初其母的姿容不凡。刘宾是个读书人,必然有文人之气,见了这般才貌的女子,会心动着迷也是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