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光当然不敢大白天杀人,他这会儿也没想着去杀甘裁缝,但是甘裁缝的出现令他狐疑警惕,所以就跟在后面,想看看甘裁缝要干什么。
甘裁缝找不到付茂才,又被吴光一吓,几乎肯定付茂才是去县城告发吴光了。这令他又气又急!告发吴光对付茂才而言有益无害,可对甘裁缝来说不是,吴光被抓当然好,但乔嘉禾若出了大牢,肯定会报复他,他一个小裁缝能跟乔家抗衡?
甘裁缝分外后悔,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跟乔家死磕。
都怪乔嘉禾,若不是乔嘉禾骂的那番话,他也不至于怒火上头……
这两日天气好,人们吃完饭就坐在门口晒晒太阳,相互闲聊。本是一派安静,忽然听见镇外传来一阵马蹄响,人们狐疑的望过去,等着声音近了,这才看清是几个捕快骑着快马,后头还跟着几个穿常服的人。
“这是出什么大事了?难不成是为昨夜持刀打劫的事儿?”镇子小,昨夜的事儿早就传遍了,引得人人议论。
“瞧瞧马上那个,不是付茂才嘛!”有人眼尖。
“还有那位,乔嘉树啊!乔家大少爷。”人们咋咋呼呼,惊疑不定,但乔嘉树的出现,明显预示着衙门此行跟裁缝铺云氏遇害一案有关。
吴光本是在巷子里盯梢,一见到衙门来人,吓得变色,扭头就要跑。
“往哪儿去!”高天出现在其身后,手里拿着一块布,托着一柄用旧的砍柴刀,刀柄尾端的三个圈儿很清晰。
“你、你是什么人?”吴光脸色发白,知道事情败露,嘴上质问,手上却快速的抽出砍柴刀。
“找死!”高天不躲不避,抬脚就是一踹。
吴光只觉胸口剧痛,整个人从巷子里倒飞出去,摔滚在大街上。
大街上本来就聚拢了不少围观百姓,见了这一幕吓得惊叫躲避。
“是吴麻子!”
两个捕快过来查看:“什么人在闹事?”
高天走了出来:“乔家大少爷委托穆公子查案,此人吴光,正是杀害云氏的真凶。人证付茂才,这把砍柴刀乃是凶器,可请仵作验看,上头有干涸的血迹。”
此番乔嘉树也来了,过来正好见到这一幕,忙道:“确是我委托了穆公子查寻真相。”
衙门捕快自然给乔嘉树面子,态度立时和缓:“原来乔公子请了高人,待县令大人到任,便可洗刷令弟冤屈。”
和县前一位县令已贬职调任,新县令再有几天就到了。
乔家之所以急的四处乱投医,就是深知新官上任三把火,云氏的案子尚未判决,若新县令一来,势必要立威。如今总算可以松口气,穆清彦果然不虚盛名。
当下里,乔嘉树在客栈见了穆清彦和闻寂雪,再三致谢。
“此番全赖穆公子出力相助,家父激动万分,若非来此路远不便,家父定要亲自来迎。家父已命人预备丰盛酒席,还望穆公子闻公子赏光赴宴,让我乔家表一表谢意。如今新县令未到,待舍弟重见天日,定要让他亲自给穆公子敬酒。”乔嘉树跟弟弟年龄差距大,看兄弟两个关系很好,如今尘埃落定,心情自然激动。
穆清彦虽不喜欢赴宴,但考虑到其中有金立林搭线,乔嘉树也算可交,便应了。
当晚返回县城,在乔家吃晚饭,席间还有金立林作陪,算得上宾主尽欢。
饭后,乔家父子给付尾款,穆清彦没客气的收了。
事情处理完,两人开始准备返程。
二十五日这天早上,用过早饭,便要出发。
金立林为两人送行,将窖藏的苹果橘子装了一竹篓子给他们带上。这东西是冬日里的稀罕物,但又是个吃食,算不得太贵重,做个礼物倒也合适。另外,金立林又给了个巴掌大的木匣子,里面是满满一匣子的各式金银锞子。
“就是过年打赏用的,不值得什么,胜在样式新颖,拿回去给弟妹们玩,也是一点心意。”金立林如此说道。
这些金银锞子都是一两一个,有海棠梅花的、笔锭如意的、状元及第的,银光光金灿灿,瞧着就好看。
金家是做银楼的,最不缺的就是金银,每到年节都要打赏,便是下人们都能得着这样的金银锞子。金立林如今独立出来,这东西自然也要准备,顺便就捡了一些送给穆清彦。当然,他拿捏着分寸,没多给,金银锞子各十五个。
若是拿给穆家,自然是厚礼,但拿给穆清彦,也就算不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