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彦道:“派人去于家范家看看。”
严朗脸色难看:“你怀疑是孟斌杀的人?这不合常理!如今满城都在追捕他,他怎么可能……”
“他有同伙!”实际上,穆清彦并不将那人视作孟斌同伙,只能是帮手。那个人与案情无关,但却帮孟斌复仇,为什么?
难道之前分析是错的,这个人就喜欢“助人为乐”?
当赶到杨家,远远儿就听见一片哭声。由不得他们不哭,年初刚死了儿媳妇,本来悲伤正缓缓愈合,现今却死了当家人,性质完全不同,对杨家来说,天都塌了。
“头儿,这是杨大荣弟弟,就是他报的案。”
杨二荣跟兄长一家只一墙之隔,当时出事的时候,兄弟俩正蹲在门口闲聊。
“当时我大哥还说,要给大侄子再找个好亲事,谁知道,突然就见巷子外头来个人,披着一件黑斗篷,从头盖到脚。我是面朝巷子口的,先看见了,连忙跟我大哥说。我大哥回头看了一眼,他胆子大,喝问了一声‘干什么的’。那黑斗篷突然一个健步上来,手里拿着刀就朝我大哥脖子上一砍,我离我大哥两三步远,血一下子溅到我脸上,我顿时就吓瘫了。回过神,黑斗篷都不见了,这才赶紧喊救命,可我大哥他已经不行了。”杨二荣三十来岁的大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穆清彦见严朗在盘问细节,便走远了一些,用异能回溯。
他有个猜想。
当时间倒转回案发之时,果然见到杨二荣所描述的那一幕。
时间再往前,小街上并没有什么黑斗篷,也没有孟斌,突兀之间,黑斗篷出现了!
穆清彦一惊,仔细观察,看到一抹紫衣从黑斗篷身边离开,速度极快,恍若鬼魅。他不由得拿闻寂雪与之相比,竟不知谁更胜一筹。至于紫衣人的脸,因为戴着斗笠并没有看清,何况那样快的速度,他也的确看不清楚。
“穆兄弟?”
穆清彦撤回异能:“问完了?”
“很奇怪,那么明显的黑斗篷,外面小街上也一直有人走动,可没人看到他。”严朗长叹:“我来广林府好几年了,杀人案屈指可数,里头还大多是误杀。这孟斌倒是能耐了,这是杀上瘾不打算收手了!”
接下来,还有两个潜在受害者,严朗决定先去于家,因为很近。
穆清彦没提出分兵,最根本的原因是体力跟不上。
这些捕快们满城里跑,就是出点儿汗,但穆清彦体力差得多,从客栈那边一路跑到杨家,实在没力气再去跑几条街。
“你慢慢走,让刘通陪着你。”严朗看着面色泛红,一身的汗,不禁摇摇头:“你这体力太差了。”
不,实际上比起最初刚接手这幅身体,他的体力已经有了很大进步。
刘通正想劝他找家铺子坐一坐,好好儿歇歇,反正严捕头儿那边人手充足,不缺他们两个。突然听得一阵脚步响,从巷子外面跑进来几个人,皆是绫罗衣裳,为首一个中年男人瞧着有几分面熟。
“刘通,他是凤临县的穆清彦?”来人张口便问。
刘通想起对方的身份,有些惊讶:“吴管事?对,这位就是凤临县的穆清彦穆公子。”
说着又对穆清彦解释:“吴管事是知府大人府上的。”
言外之意,对方是知府万鹏派来的。
“穆公子,知府大人有请!”吴管事嘴里说的客气,但架势一点儿不客气,抬手做邀请状,巷子外面停着马车。
穆清彦点点头,把刘通留下:“告诉严捕头儿一声。”
刘通只是个小捕快,自然不敢跟知府家的管事对着干,因此尽管觉得这次邀请透着古怪,也不敢拦。目送着穆清彦登车,马车离去,刘通扭头就朝于家跑。
于家跟杨家隔着一条街,撒腿狂奔,片刻就到。
于家没有哭声,并不是因为于有幸没出事,而是于有幸不在家。
于妻见捕快们上门,又得知自家可能像杨家一样出事,又急又气道:“那个杀千刀的!我就说不让他出去,可他非说有要事办。我呸!当我傻子呢,他是跟柳枝巷子里的小娼妇约好了!我知道,他早晚要死在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