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跟我讲京城的热闹事呢。”李月儿很是不满。
“下回吧,我这不是有事吗。”陈十六余光瞥见一个人,生面孔,不是戏班的,倒像是谁家下人,便问道:“那是曾家的人?”
李月儿看了一眼,点头:“是曾家的下人,应该是找叶大哥的。”
“不是找你爹?”陈十六觉得奇怪,真有什么要交涉,应该找李班主才对。就算是曾家要邀请叶落秋,按规矩,也得通过李班主。
“是找叶大哥问新戏的事,曾老爷对新戏很感兴趣,还夸戏本子写的好。写戏的程先生听说挺孤僻的,只有叶大哥知道,曾老爷大概没死心,还在打听呢。”
“程先生?他都写了什么戏?”陈十六顺口问道。
李月儿说了几个戏名儿,可惜陈十六都没听过。
回到客栈,他把打听到的消息都告诉了穆清彦。
新戏、程先生……郑生、程少爷……
穆清彦总觉得有什么联系,但还缺少点儿东西。
“明晚就唱新戏,想来曾老爷也不会错过。”他觉得新戏的下半场一定会揭露某些答案。
*
夜幕降临,曾家老屋前面的空地满是人影。
尽管接连发生了案子,但除了受害者家属,其他人只是好奇的谈论,并不会因此放弃难得的娱乐。一串串的灯笼点燃,将戏台照的十分明亮,得知要唱新戏,不止镇上的镇民,附近村子的村民们也早早儿就赶了过来,整个镇子人声鼎沸。
在最前面最好的位置,摆放了两排长凳。
正中间坐着曾老爷,旁边是姜捕头儿、保长、里正等人。
穆清彦几个坐在第二排。
在往后面都是自带座椅,更多的是站着,小孩儿们都围坐在最前面的空地上。
新戏照例是压轴。
上半场听过,以郑生被官府锁拿结束。
中场休息了片刻,紧接着就是下半场。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郑生是被诬陷的,所以对下半场的内容有所猜测。既然被锁拿了,那肯定要过堂,或许是遇到一位“青天老爷”;或许是郑生被屈打成招、冤情动天,上法场的关键时刻得到了转机,就像《十五贯》里演的那样……
事实证明,这都是故事听得太少,想象力不够丰富。
这位郑生、或者说,编戏的人不走寻常套路,下半场出现了一个神秘人物,他劫了法场!
满场哗然!
即便是穆清彦也难掩惊讶。
他朝身侧看了一眼,闻寂雪的脸上同样闪过一抹意外:“想不到,挺有意思的。”
紧接着,故事进入高潮,又出现了一位“郑生”!
此“郑生”非彼郑生。
原来这个“郑生”尾随在郑生之后,待其离去,上程家借宿。自称是赴考的秀才,途经此地,希望能借宿一晚。基本上,除了籍贯不同,其他信息和郑生一般无二。但这个“郑生”却趁晚饭毒杀了程家上下,还妄图玷污程家小姐,程小姐宁死不从,一头碰死了,死时手里紧紧攥着定情的鸳鸯扣。
“郑生”却在现场故意留下一个“郑”字。
至于夜宿荒庙的郑生,身边的仆从是被“郑生”同伙杀死的。
戏唱到这里,所有人屏息凝视,只等最终秘密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