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彦见状,故作体谅的走开。
他看了闻寂雪一眼。
闻寂雪笑道:“不会有人打搅你。”
打搅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如意戏班住的是第一进院子,通往后面的二门是锁住的。
穆清彦佯做闲看,精神力放出,捕捉到大大小小十来个绿色光团。眸中银光闪动,时间倒退——
在过了大礼的第二天,四月十九。
黄昏时分,家家户户飘起炊烟,偶尔几声犬吠,反衬出别样的宁静。
突然远处传来女子的呵斥:“姓陶的,你站住!姑奶奶今天非得剁了你!”
“刘云芝,你疯了!杀人要偿命的!”气喘吁吁的男声,带着恐惧,脚步急促。
“啊!”接连两声惊呼,有门响,是一男一女先后掉进大坑里。
这两人正是刘云芝和陶鹏。
刘云芝正如邻居描述的那样,模样秀丽,性子伶俐,许是家中经营肉摊子的缘故,略带点儿泼辣爽直。十七岁的妙龄,再平凡的姑娘都有三分亮色,更遑论她这个石竹镇上的“猪肉西施”了。
此刻她的头脸衣裳落了一层土,狼狈不堪,抬头看了看坑顶,估摸着自己爬不上去,手里的砍骨刀握的更紧,瞥向对面的人,冷哼一声,砍骨刀上寒光随之颤动,反射在那人脸上。
“你、你别乱来啊!”陶鹏二十岁,细皮嫩肉,从来没吃过苦,没干过活儿,一身八成新的衣裳,若非知晓他底细,还当哪家少爷呢。
正如杨如松所说,到了这一地步,刘云芝想着尽快脱身,陶鹏畏惧她手里的砍骨刀,双方相安无事。
在发现的确不能从坑底爬上去之后,他们试探着顺着地道往前走。
地道通往竹林的方向堵死了,他们往老屋的方向走。尽管地道很潮,时间也很久了,幸而还算结实,两人顺利的摸到地窖入口。入口处盖了石板子,修有石阶儿往下,否则两人也够不到石板。两人合力,将石板掀开,总算是出来了。
陶鹏一下子跑得老远,似乎觉得安全了,脸上挂了猥琐的笑:“云儿,我们这算是患难与共吧?你说,要是杨如松知道了……”
刘云芝脸色铁青,手里的砍骨刀举起来。
陶鹏吓得扭身就跑。
刘云芝咬牙,将身上的土拍了拍,也离开了曾家老屋。
老屋的大门是落了锁的,两人都不是走门,而是拿东西垫了脚,从院墙翻出去的。
且不提陶鹏如何,单就刘云芝来说,这次的经历是她不愿意提的。她觉得陶鹏就是图钱,那么为了勒索,轻易也不会讲出这件事,否则他就没了要挟的把柄。至于曾家是否会发现,她觉得不会,曾家对老屋并不关心,以前也有人溜进去玩闹,曾家也没生气。
如同杨如松讲述的,这段经历没什么特别。
穆清彦想了想,将时间往后拨动,一天、两天、三天……第五天的夜里,有个黑影出现在老屋的院墙外。他所站的位置正好是那天坍塌出土坑的地方,只是这个土坑在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曾家下人过来将坑给填上了。
“真麻烦!”黑影一张口就显露了身份,是陶鹏。
陶鹏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过来,手里还拎着锄头,找准了位置,抡起锄头开始刨。
他要将之前的土坑给抛出来。
陶鹏这个人很好解读,一个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只会赌钱,耍无赖,如果没有好处,他能大半夜在这里刨土?然而,土坑里能有什么?那天他跟刘云芝一起掉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为什么时隔五天,又返回来?
像是挖宝藏一样。
穆清彦突然想起一件事,小路旁边的竹林里有曾家祖坟,曾家祖上颇有家财,莫不是这陶鹏穷疯了,想盗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