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视线转回上房,白影此刻的身形显露了出来。
一身白裙,身姿妖娆,肤色白腻,面容娇媚。她的年龄很模糊,既有三十来岁妇人的成熟风韵,又有二八少女的娇嫩俏丽,她是那种举手投足都万分牵动男人心神的女人,本该是备受男人呵护的尤物。然而此刻,她的模样十分狼狈,甚至是狰狞。
白色裙子上滴落沾染了很多鲜血,红的刺目惊心。
这些血不是外人的,而就是她自己的。
她原本完美的面容毁了,左边娇嫩的脸上有一条两寸来长的伤口。看不出是被什么划伤的,但伤痕极深,划破的皮肉微微朝外翻出,血腥又恐怖,这对于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比杀了她更痛苦。
她似乎觉察不到疼痛,任凭鲜血滴落,一双眼睛充满戾气,吃人般的盯住房中惊醒的方婳。
方婳猛然见了这一幕,尖叫出声,可她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因对方怀里抱着她的儿子,一只手张开,紧紧贴在孩子柔嫩的脖子上。
威胁之意很明显。
“白、白姨娘,你要干什么?”方婳努力控制着声音,不仅惊恐,还满腹疑惑。
眼前突然发疯似的人,正是白姨娘。
四年前的白姨娘虽然深居简出,但并不遮面。
方婳跟白姨娘交集不多,心里也不大喜欢。
一个是因她自小生长的环境,且不提他们家只父母两个,镇子上都是普通百姓,从没见过养妾的。罗家家境虽好,可在以前也从没有纳妾,罗家夫妻关系也很和睦。再一个,方婳从第一眼见到白姨娘,就觉得对方看她眼神不对劲,具体的说不上来,却让她很抗拒和对方相处。
怎么会料到,一天夜里,白姨娘如此可怖的跑来威胁她儿子。
白姨娘扯动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今天孩子满月,你爹娘怎么没来?”
方婳一愣:“我娘病了,我爹带她去府城看病。”
这是罗家对她的说辞,当然,噎代替方家夫妻准备了一份礼物。
方婳知道自己娘最近身体不好,听说去了府城求医也在情理,只奇怪为什么提前没有告诉自己一声。她心里有些不安,但思来想去,归结于是担心娘的病。她到底成长的幻境单纯,罗家不仅是夫家,还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近邻,她哪里会想到罗家欺骗她呢?
再者,她虽不知爹娘在江湖上的名号,但自小跟着学武,清楚爹娘武功不弱,也不觉得在这样的小镇会遭遇什么危险。
出嫁时,爹娘也嘱咐过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习武的事实。
对此事,唯有罗奇略知一二。
白姨娘一个冷笑,沾了血的手指在孩子柔嫩的脸上滑动,阴恻恻的缓声念道:“多么水嫩的皮肉啊,只有孩子的皮肤才会这样好,好的让人羡慕,让人嫉妒。”后两个字,仿佛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
“不要!白姨娘,求你不要伤害孩子。”方婳没经过事,又急又怕方寸大乱。
“呵,你以为你爹娘真的去府城了吗?他们死了,死的很惨很惨。他们该死!看看我的脸,这是你爹干的!我对他那么好,什么都愿意为他做,他却不识好歹如此对我!”一阵神经质的笑,白姨娘突然举起襁褓中的孩子,狠狠朝地面砸:“我要杀了你的孙子,杀了你的女儿,把你妻子挫骨扬灰,让你们死后也不能在一起!”
当襁褓脱身的那一刻,方婳心都刺痛了,浮光掠影,她抢下了孩子。
白姨娘顿时大怒:“浮光掠影!哈!浮光果然把这门轻功绝技传给了你!”
白姨娘直接动手,招式狠辣,却受情绪影响,不成章法。
眼下次次都被躲过,白姨娘朝外大喊:“阿晖!”
黑衣男子应声而入,长剑带着寒芒刺向方婳。
“杀了她!杀了她!”白姨娘疯癫的大叫。
这时院门外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便是罗一海。
“把门撞开!”罗一海声音很急。
方婳胳膊挨了一剑,逃到院子里,正好院门被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