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承从容不迫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一边跟着他往里走,一边小心眼的告状:“方才那位大哥说公子不愿见我。”
泽漆目光不着痕迹的又看了一遍院子,幼崽没在,于是微微一笑,随口回道:“小孩子不会说话,怕是传错了。今晨早起身体有些不适,贵客来临,换了身衣服姗姗来迟,还请贵客见谅。”一番话说完,他的牙都要酸倒了,这种场面客套话,真是太难为他了。
百里承跟着笑道:“原是如此。无妨无妨。”
两人走进正屋,武炼端上茶来,泽漆端起茶盏,做了个请的手势。
百里承一路走来没看到小弟的身影,憋了一肚子话,看对方淡定自若,也不好先乱了自家阵脚,只好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清茶入口,他的眼里现出一抹惊艳之色,忙问:“泽漆公子,你这茶……”
泽漆放下茶盏:“百里公子可是喝不惯?”说着他赧然一笑,“这茶是鄙人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着炒的,比不过市面上那些好茶。百里公子若是喝不惯,我这就叫人换下,武炼——”
百里承忙阻止他:“不必不必,这茶就很好。我本想问泽漆公子这茶是哪里买的,既是自己炒的,便罢了。”
泽漆道:“我看百里公子一表人才,谈吐大方,实为名门之秀。不知百里公子家住何处?是怎么跟花铃结识的?家中还有何人?有没有婚配?”
百里承被他一串问话给问懵了,自从他成年自立后,已有许久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对方仍在热情道:“花铃虽说是个好姑娘,不过年纪还小,百里公子若是对她有意,还须等上几年。除却花铃,百里公子不如考虑一下其他的?澜沧山的好姑娘还有很多,有年轻貌美的,有艳丽妖娆的,还有那些清纯烂漫的,公子喜欢哪一种,我改日找几个来给公子看看。若是有相中满意的,少不得我来做个……”
百里承越听越不对劲,忙打断他道:“不了,不是,你听我说——”
泽漆无辜又纯真的眨眨眼:“百里公子当真只认准花铃一个?”他面现苦恼,单手支起下颌:“这个么,也不是不成。只是要委屈百里公子多等几年,等到花铃成年,或许由我从中转圜……”
百里承顿时头大,连声道:“不不,你误会了,我对花铃姑娘没有意思,花铃姑娘天真烂漫,确实惹人怜爱。但是我只把她当妹妹,并无他想。”
此言一出,对面原本温风和煦般的人立时变了脸色,只见他把茶盏往旁边桌子上重重一放,擦的锃亮的桌面上立时被溅上了几滴茶水,他沉下脸来,冷笑了一声,道:“妹妹?我看非是如此。”
“我……”
百里承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对方打断了,“若是真心当朋友,怎会忍心利用对方的信任?怎会忍心欺瞒对方?又怎会让对方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
他一番话咄咄逼人,饶是百里承平日里舌灿莲花,此刻却是哑口无言,最终讷讷道:“此事事出突然,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