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火堆边取暖,丹阙搓着手问道:“你每年都是这么过的吗?”
韩锦摇摇头:“从前不怎么过。”说着笑了起来:“我也是第一回煮年糕,从前都是别人煮好了给我吃的。”
丹阙点点头:“我也没过过。”
除夕的时候还有个习俗是要祭祀祖宗,但是他们两人自幼都是孤儿,天宁教也没有祭祀前任教主的习惯,因此韩锦从杜讳给他的袋子里找出了一把熏香,最后拿这些熏香来点鞭炮用了。
到了傍晚,韩锦带着丹阙去泡了一天中的最后一次药浴,回来以后,他们坐在院子里喝着米酒放着烟火吃自己煮的年糕。他们没有经验,把年糕煮烂了,一锅年糕成了一锅糊糊,咬一口黏得满嘴都是。丹阙勉强咬了两口就放到边上不吃了,韩锦却不放弃,难得自己煮一回年糕,偏要自己吃干净才肯罢休。
在他端着一碗看不出形状的糊糊啃得时候,丹阙一只手烤火,一只手托腮,定定地盯着他看。韩锦艰难地和一大团糊糊奋斗着,吃相极是不雅,很快鼻子和睫毛上都沾上了白白的米糊,把他上下眼睑黏在一块儿,连眨眼都费力。
“噗嗤。”丹阙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然后立刻肃起脸,心里对自己道:笑什么笑!对方可是该死的韩锦!没掐死他就够好了!别再被他骗了!
韩锦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丹阙,用力揉着眼睛上沾上的米糊,擦完以后对着丹阙傻笑。
丹阙丢了根柴火到火里,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韩锦想和丹阙亲热,但是他不想再把丹阙点晕了,毕竟昏迷的丹阙什么反应都不会给,让他感觉他在做一件十恶不赦的大坏事。可是这样的情境下,丹阙是不可能心甘情愿与他亲热的,他只好拼命给丹阙灌酒,希望能把丹阙给灌晕。
丹阙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一醉了之过。从前他从不允许自己喝醉,因为他要时刻保持警惕提防周围的人,可是此时此刻他明明知道对面坐的人就是韩锦,心里百爪千挠地难受,却又要硬忍着不去揭穿,那难受的滋味,倒不如索性喝醉了,什么都不用想。
酒过三巡,丹阙突然开口道:“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过半个月,我打算离开万艾谷。”
韩锦一愣:“离开万艾谷,你要去哪里?”
丹阙道:“无眉三栾等人害我至此,我要找机会向他们报仇。”
韩锦蹙眉:“可是公子,你重伤初愈,就算你的武功能够打败三栾、无眉等人,可是你怎么接近他们?赤霞教那么多人,你一个人,也太危险了。”
丹阙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火光:“单打独斗,我不是三栾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