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么,进来。”
逝水还未调理气息,就听得尽欢帝在里面懒懒丢出一句话,只能抬起脚迈进了门,往里走了几步倒头就跪:“儿臣参加父皇。”
“不必多礼,天钺已经来了许久,逝水迟到了。”
逝水听着尽欢帝的话,缓缓站起身往前一看,这才发现天钺已经站在书桌边,两眼扑闪扑闪地看着自己,乐呵呵来了一句:“天钺见过皇兄。”
半年余未见,二皇子空天钺又比之前长高了许多,眉清目秀,举止有度,王孙之气浑然自成,虽然见到逝水非常欢喜,但是也没有像之前那般扑上前来。
——对了,天钺是七月初七的生日,前些天古妃还办了场宴席,这会儿天钺已经满十一岁了呢,不知不觉的,日子过得倒有些快了。
“过来罢,刚刚还和天钺说着,父皇刚错过了他的生日,该如何是好呢,你这个皇兄可送了什么礼没有?”
尽欢帝看着逝水神情恍惚,面色潮红,心里就存了几分担忧,轻轻招手将他带了过来,想近距离再看看。
室外阳光翩跹而入,纤尘飞舞,逝水觑着尽欢帝脸上的和煦笑容,竟然一时不分是真情还是假意。
——今日难道,只是为了天钺生日的事情?
“儿臣惭愧,几乎忘却了天钺生日,故而未曾送礼。”
逝水低头垂眉,而后歉意地看了看天钺。
七月初,或是自从九死谷穿捷报以来,自己就只想着父皇能否依约回来,为自己庆贺生辰,完全没有想过天钺的事情。
七月初七当晚,古妃摆下宴席,甚至招来了民间的戏子为天钺表演杂耍,倒是自己只身前往,魂游天外,尴尬异常地待了半个晚上,看着众殿的妃子,大皇妹延年,甚至是连话都说不清楚的二皇妹菱儿都送了五光十色的小玩意儿,独独到了自己这里,一摊手一扬眉,无奈地告知未曾准备,几乎闹了大笑话,好在古妃感激自己这些时日的出谋划策,不仅没有计较,还替自己打了个圆场。
“父皇还以为逝水甚是宠爱天钺呢,怎的这种事情也能忘却。”
尽欢帝微微摇首,不知是嗔怒是怪罪,亦或是漫不经心地感叹出一句,却是听者有心,将逝水惊了一跳。
——难不成父皇,竟然以为自己前时对天钺的温和和善,也不过是夺位的假仁假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