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了,他们并没有遭到重大的损失。虽不知是否在一路向西,但并未走上之前走过的老路,这是事实。
这样的事实令他们麻木而安心。
如果说圣父只是一个口中的传说,圣使大人的存在,已经成了真实的依靠。
尽管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还有一只脚裹着奇怪的木壳子——这些现在都成了人们眼中神奇的象征。
一入流沙海,骆马都无法分辨方向的流言已不再有人提起,在圣使的引领下,似乎只要有足够的食物和水,就可以这么走下去,永远不会迷失。
只有真正的神的指引,才能做到吧?
几万人里,似乎只有那个少年本身并不这么相信。
那倪姓老人教的求生法子已经被他传遍整只队伍,若风沙持续不算太久,损失该当不会太大。
他却像是仍有事挂心,沉默地看向某个方向。
*
第十五天。
持续了整整一夜的风沙终于停了。
沙地突然动了动,接着形成一个人的轮廓,承嗣抖着身上的砂砾,直起了身子。
愈来愈多的人开始缓缓动作,几乎每个人身上都积了一拳厚的沙层,这整只队伍几乎被完全埋住。
嘴巴里,鼻子里都是细沙,他们吐掉这些微弱的烦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仍然活着。
缺乏耐性的孩童开始吵闹,老人们为幸存而热泪盈眶,骆马安静地靠在一起。
眼前的地形与昨日相较天差地别,若非这么庞大的队伍和骆马都在,承嗣几乎要怀疑自己被瞬间投放到了另一个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