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们被压着,那是“形势比人强”,现在,则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沈慕连话也不回,一手拉着宋柏,一手搀着刘氏:“走,咱们也去看看热闹。我瞧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我爹那样好的人都不能进祠堂,这老沈家的祠堂摆着还有啥用呢?不如劈了算了。”
沈老汉和沈老娘闻言,身子一僵。村里人少有不信神佛的,把都老天爷搬出来,就算知道沈慕是故意恶心他们,心里到底也有点儿怕。
三人转身就要走。沈老汉气的不行,又心有畏惧,只敢在后头骂:“沈慕!你不要太过分!!”话说的太激动,吐沫星子都喷了出来。沈慕恶心极了,快走几步,把他们彻底甩到了后面。
方才在屋里,或许是注意力都放在说事儿上了,根本没注意外头雨多大雷多响,到了地方才吃了一惊:祠堂自然是用的好砖好瓦,大青瓦片的屋顶被整个劈碎,厚重的瓦片塌下来。把祠堂里面的牌位、香案全砸坏了。有的牌位年头长了木头也朽了,被瓦片一砸,直接断成好几截。
好几家的青壮都不顾风雨,披着蓑衣跑来捡自家祖宗的牌位。更有妇孺围着祠堂哭了起来。
老村长背着手站在一摊破砖烂瓦旁边,不住的叹气。这瓦还是去年年底刚上的新瓦,门也重新漆过的。他们沈家宗族是有族田的,每年的收益都攒下来,隔几年就能把祠堂翻修一番。
怎么就这么寸,崭新崭新的祠堂,就让雷给劈了!
沈慕拉着宋柏和刘氏也来瞧瞧情况。当着那么多村人,他们倒也没说什么风凉话。瞧着确实劈得很严重,也不禁心有戚戚焉。
这是劈在没人住的祠堂上头。要是劈在谁家屋顶上,那一家子说不得都得交代了!
宋柏皱着眉瞧那些被断了的房梁砸坏的供桌和散落在一旁的牌位,唏嘘道:“真的是不结实。要是咱们自家盖一个,肯定不能是这豆腐渣工程。”
“啥?和豆腐渣有啥关系?还攻城?”沈慕和刘氏一头雾水。“你嘴上说的盖一个轻松,这进祠堂可不是单牌位有地方放。不然咱放家里不好吗?也是青砖瓦房呢。这进祠堂啊,是要享尽子孙后代的供奉香火的。”
“不是,是说这房子盖的像豆腐渣,一碰就碎。”宋柏解释道,“还供奉还香火……亏得爹的牌位还没放进去。”
几人的眼神落在了被房顶砸坏了的那些牌位上面。一个头发花白了的老妇人,刘氏认得,是那牌位主人的女儿,正抱着碎了的牌位哭得伤心。
站在一旁的老村长脸色就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刘氏瞧见了,忍不住还是为祠堂说了几句话:“也没有你说的,跟豆腐渣似的那么夸张。这祠堂隔几年就翻修一次,用的是青砖青瓦,房梁上用的木头也要换的。要不是这雷劈得精准,不会塌得这么厉害。”
不过也是,这雷怎么那么巧就劈在祠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