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越江吟 南州 3155 字 2022-08-26

萧靖急忙抱拳:“殿下抬爱,还记得末将。过去我不明真相,对殿下冒犯良多,一直……”说着便要起身。

我按住他,微笑道:“萧将军并没有冒犯过我,何必谢罪?我只是想告诉你,武将军虽然受伤,但是没有大碍,你不用太过挂念。”

萧靖微微脸红,感激道:“殿下真是心细如发。实不相瞒,武大哥与末将平日交好,连末将妻子还是由他托媒说成……”

我点头:“谁没有几个知交好友?”

江原与诸将聊过长沙之战后,便将他们遣走,拿出江德圣旨,笑对田文良道:“父皇体谅田大人奔波劳碌,密旨召您前往扬州伴驾,从此不必在外监军了。”又转向我,“还有越王自请降级父皇不予采纳,命你协助我攻破杨湛军,务必赶在冬日前逼近建康。”

田文良吃了一惊,急忙捧过圣旨来看,不甘心道:“殿下,老臣……”

江原扭头:“燕飞,为田大人准备车驾,多找护卫护送,今夜启程。”燕飞进来恭敬地请他下船准备,田文良这才蹒跚离开。江原表现似乎还没完,又对程雍道:“程将军有没有按我说照顾好越王殿下?”

程雍起身郑重道:“末将惭愧。”我挑起眉,心里暗道何止是惭愧?

江原看了我一眼,笑:“看来还算可以。越王殿下要治你擅离军营之罪,你为何不解释?”

程雍僵硬道:“末将确实擅自做主,越王殿下应当治罪。”

我不由轻哼:“如果是太子殿下事前密令,我可以网开一面,只怕程将军不愿领情。”

江原笑起来:“什么都瞒不过越王殿下眼睛,确实其中有我责任。不过不论程将军怎么不愿,还是应谢过越王才对。”

我先道:“不必了,就像武佑绪所言,我与程将军没有私怨,上了战场不妨碍彼此扶持,何必在乎这些小节呢?”

程雍闻言,目中似有动摇,最后向我抱拳一礼,退出船舱。于景庭立刻道:“二位殿下,在下想请程将军为我引见营中诸位要员,先告辞了。”他目有深意地向我投来一瞥,微笑着出门。

我转头瞪江原道:“果然是你干。”

江原表情无辜:“难道你不该谢我?至少田文良密奏上总会加一句,越王暂不能服众,常受麾下将领顶撞冒犯。”

我怀疑地看他:“就算如此,你敢说没有其他目?”

江原却早已瞅准时机,猛将我扑倒,眸中亮光好像久未沾荤野兽,笑得不怀好意:“越王殿下,我都要憋坏了,你还跟我扯东扯西!”手指动作好像经过预演般熟练,几下便将我衣带挑开。

刚见面就被扒衣服,我不觉憋屈不已,马上抱住他用力翻开,乱摸一通后终于扯开他玉带勾。他蹀躞上挂了不少玉佩令牌之类东西,登时叮叮当当散了一地。我咬着牙继续扯开他中衣衣带,边扒边狰狞道:“你凭什么穿这么多?”

江原笑着坐起来,伸臂将我揽住,捧住我脸就吻下去。我微微仰头回应,手便离了他衣带,触到他唇上传来温热,忽然全身一颤,眼中便要有热流涌出。立刻闭上眼,拼命与他在唇齿间厮缠。

江原手指滑过我腰际,轻轻在臀上蹂躏,我咬住唇,难耐地低吟出声。半褪衣物就这样交叠缠绕,谁也不再留意。他用力将我按住,跨在他腿间,我圈紧了手臂噬咬他脖颈,起起伏伏中,彼此身上都留下对方痕迹。

也许不仅是江原,我也极端需要这样忘情放纵时刻。两个同样沾满血腥人,两个在战火中主宰他人命运人,自己脚步又被谁所掌控?家天下,爱憎取舍,明知怎样做都难以尽善,却依然不能选择放弃。

我喘息着躺在地上,听船舱外水声鼓声依旧,好一会,慢慢拉起衣服。江原拨开我汗湿额发:“还未到盛夏,当心湖水中寒气入体。”

我视线向上看:“洪水没顶时,他们感觉一定更寒冷。”

江原肃然道:“那也不是你不惜顾自身理由。”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搭上他伸出手,缓慢地坐起来:“我有时想,什么是仁?什么又是不仁?起兵百万,千里征战,两年来耗费无数,百姓税赋徭役沉重,库将空,我若是怀仁,便当速战速决。可是水漫长沙,致使城中十室九空,这又何其不仁?看到那些惨死百姓时,我一遍遍自问:这么做究竟值得么?那个天下升平将来,到底在不在,怎么突然遥远得好像看不见了……”

江原猛地紧紧抱住我,沉声道:“你怎么会这样想?难道你不相信我么?”

我埋头:“我只是突然不相信自己。仗着对南越了若指掌,原本以为只要我参与,就可以避免更多损耗,结果却发现并非如此。”

江原放缓了语气:“总让自己背负太多,才会患得患失。你看,半个南越已经在我掌控之下,分明是离你要越来越近了。没有你,魏军不可能进展这么迅速,一年拿下函谷关,这不就是过去想都不敢想事?早日结束战乱,对天下百姓都有利。两每年死在战乱中人,何止一个长沙城数目?”

“你说对。”我扶住额头,深深地皱眉,许久抬头又笑道,“那我这样是不是很虚伪?”

江原没笑,看着我:“我只是觉得你撒娇方式别具一格。难道在别人面前,你也这么多愁善感?”

我脸上一热,顿时恼羞成怒,恨不得将他踢出舱外:“江原!你……”

腿伸到半路,却被他捉住,江原脸上笑容忽然温和得叫人发怔。他拉过我,又重新按回怀里,诚挚道:“我知道,你只是觉得辛苦,想找个人倾诉。”我轻哼一声,他又勾勾我下巴,笑道,“不对么?其实你不需要我说太多话来安慰,是我自己忍不住。”

我吐一口气,报复地也勾了勾他下巴:“算了,我只承认这一次。”站起身,系好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