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越江吟 南州 2833 字 2022-08-26

江容白着脸道:“凌悦,你不要逼我太甚。如果那么容易劝动父王,还用得着皇兄和你一起出马?我现在很不舒服,恐怕毒已经压不住了,你把解药先给我。”

我无奈,从怀里掏出小瓶,倒给他一粒药丸:“哪有那么快,你完全是思想作祟。”

江容和水吞下药丸,面色稍好了些:“明天,我劝父王带你和皇兄观赏蓬莱各处风景,你抓紧想办法!我猜父王现在强硬,可能是碍于面子,不愿意立刻服软,只要对他晓之以理,完全可以说动他。”

我笑道:“梁王对我成见很深,似乎怀疑我会倒戈,劝得紧了,恐怕适得其反。”

江容皱眉:“凌悦,我是真的不愿见梁王府遭劫,会尽最大努力劝解父王。可是关键还在你和皇兄身上,如果你们手段不利,就算拉我做垫背又有什么用?”

我忽然靠近他,压低声音道:“我有一个简单易行的办法,如果你肯做,一定可以皆大欢喜。”

江容警惕地后退一步:“什么办法?”

我悄声笑道:“如果梁王将兵权交给你,再由你移交给我,那不就容易得多么?”

江容吓了一跳:“父王不可能答应。”

我反问:“他若连你都不信任,怎么可能将兵权拱手相让?假若到了最后关头,兵权不在你手里,你能保得了谁?”

江容一时语塞。

我肃然道:“我的话究竟有没有道理,你可以多考虑几日。别忘了冀州的军队正在向南部集结,朝廷给的谈判日期并不是无限的。”

江容思索许久:“我过惯了得过且过的日子,从没做过什么赌注。要我得到父王的兵权,只有兵变一条路可走,能成功自然最好,一旦失败,父王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人。”

我抬声向门外道:“燕七,你去把太子殿下请来,就说有事相商。”

“我已经到了。”房门微动了一下,江原闪身进来,微笑道,“看来越王一日游历,收获不少。”

我冷哼:“你又听到了。太子殿下听墙根的习惯何时能改?”

江原顺手将我拉到桌边,低头看着我描过的图纸:“怎么样,梁王果然做好迎战准备了么?”

我指着图上几处道:“沿海兵力并不雄厚,这几处驻兵明显都不到五千,军队布防也不算严密,我怀疑大军都暗中布防到边境了。”

“你如此明显的查访,梁王的部下却没有阻拦,会不会是故布疑兵?”

我看看江容:“蓬莱看似重军密布,实际布防疏松,很可能是为了麻痹我们。让我们以为梁王府外强中干,只是为了在谈判中多些筹码。”

江原笑一声:“如果开战,那就是死战了。”

江容一惊:“死战?皇兄,这种事不能随便论断!父王也绝不会有这个意思!分封土地的亲王不只梁王一个,为何梁王府就要主动交出兵权,令自身毫无防备之力?朝廷若真有死战之心,意欲强夺兵权,那我们更不敢轻易相信皇兄的许诺了。”

江原笑得平和:“容弟过于敏感了。正因为不愿双方兵戎相见,我和凌悦才会来到这里,否则不等于将自己置于别人股掌之间?说到亲王封地,我、韩王、前晋王再加上麟儿,军队都归属朝廷支配,独宇文念与梁王不受节制。然而宇文念可以放弃经营百年的河西迁去幽州,已经为朝廷做出极大牺牲,何况他手中精兵两万,是朝廷防御北方蛮族的重要屏障。北赵之战至今,只有梁王得天独厚,在山东兵强马壮、粮谷满仓,试问举朝之中还有谁比梁王更强势?他人尚且信任朝廷,你们疑心反而如此重,岂非太过矫情?”

江容闭嘴半晌,齿缝里迸出几个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倒宁愿梁王府没有这样得天独厚。”

我冷笑:“世子殿下,话不能这样说。谁给梁王府这样优越的条件,谁让梁王府发展到今天?难道不是因为皇上眷顾兄弟之情?朝廷为攻打北赵已消耗不少兵力,而南越在江南雄踞,随时可能先发制人,如今正是急需梁王与皇上同心协力之时。梁王府不听召唤,反而视圣旨为挑衅,难道已然自成一国?”

江容脸色由白转红,怒道:“凌悦,我知道你跟皇兄一条心,可是也不用如此不顾人情,变本加厉地中伤!梁王府但有一点反心,教我天诛地灭!”

江原忙劝慰道:“我绝对相信叔父的忠心,容弟不要听越王胡乱猜疑。这次山东之行,父皇只给了我们半月之期,过几日便要回朝复命,言谈难免急躁了些。你再劝叔父好好思量,有什么额外要求,我会在职权之内尽量满足。”

江容看上去稍稍放心:“皇兄放心,小弟会试着说服父王。明日与父王见面时,也望皇兄能拿得出更加有力的说辞。”

他恼怒地看我一眼,转身告辞,我沉声叫住他:“世子殿下,你不要以为太子与朝廷的许诺多么可靠。如果身边有只不听话的猎狗,你看是冒着被咬伤的危险,由它横行好,还是忍痛除去好?三天之后,如果确定不能说动梁王,你考虑要不要答应我的建议。”

江容站住,满脸荡笑着回头,飞快勾勾我下巴,接着又大笑道:“听说有人骂你蛇蝎美人,侯爷我第一次体会得如此真切,真是幸甚幸甚。”

我无语地看着他走出门去,江原在身后笑道:“凌悦,原来你逼起人来也不含糊,看得我都不忍了。毕竟是宗亲,如果能谈,我还是愿意与叔父多谈一阵的。”

我冷冷回头:“我是为了彻底免除后患,将梁王军队完整交归朝廷总管,倒是你这么装好人,该不是另有目的?”

江原轻笑:“还能有何目的?我的目的跟你一样,彻底免除后患。”他忽地将我按到桌面上,接着身体压上来,嘴唇碰到我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