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我忍无可忍,一把捏住他的手臂,咬牙道,“我念你不会武,时时忍让,不过现在我明白了,你是很不喜欢别人忽视你。”
江容大叫:“皇帝陛下!”
我眯起眼:“世子殿下,本王恼了,所以什么招式都不灵了。”
“皇兄你来得太晚了!”江容又朝我身后大叫,“小弟有话说!”
我当他又是乱说,不想果真听到江原的声音传来:“陛下马上驾临,有话散朝后说罢。”我不觉回头望了一眼,江容乘机溜走。
接着江德走进大殿,百官朝拜,我无暇问及江原是否一切按计划进行,只能从江德严肃的脸色上猜想,也许他已决定追究此事。
这次朝会明显是为了即将举行的称帝做准备,丞相温继一一宣读了大典的暂定程序与各部职责,要求百官对此加以讨论。偶尔有几分奏章,内容也都是锦上添花。我的奏章递上以后,江德立刻赏赐江成和江容各一处庄园,又承诺为他们加奉一等,但他的神色始终十分严肃。
果然散朝后,江德进入后殿,张余儿道:“陛下宣燕王、越王见驾。”
我奇怪地望向江原,他平静地点头,我们一先一后地随张余儿绕到后殿。只见江德已经除了冠带,换上一件半旧常服,歪在屏风前的软榻上闭目养神。
我们二人放轻了脚步走进门,刚刚站定,江德已经微微张眼。我施了一礼,江原却笑着坐到江德脚边的小凳上:“父皇,您答应了?”
江德眼神犀利地望他:“燕王,你昨晚去越王府上,都说了什么?”
江原收起笑容:“父皇的意思,儿臣不明白。”
江德沉沉道:“有人听见你亲口对越王说,太子之位迟早是你的,到时你要永久赐给谁土地,不用再征得朕的同意!”我吃了一惊,江原也明显一愣,江德猛地坐起身,喝道:“跪下!”
江原慢慢退后几步,与我一同跪在地上,反问道:“这是谁传给父皇的话?”
江德冷冷道:“你还想杀人灭口么?”
江原沉声道:“父皇!越王也在这里,您尽可以将他叫来,儿臣可以当面与他对质!”
江德眼睛慢慢转向我:“越王,燕王当时怎么对你说?”
我望着他的眼睛:“回陛下,因为越王府所占土地毕竟是预备给东宫的府址,臣当时有感而发,这院子迟早要还给太子。燕王便说,如果他被封为太子,一定要把那里永久让给臣居住,并没有冒犯陛下之意。”
江德看我片刻,疑心稍减:“那燕王当晚有没有回府?”
我如实道:“陛下,当时夜深,燕王为了节省时间,便从臣家里翻墙而过了。”
江德冷然追问:“为何非待到深夜,不走正门反而翻墙?”
江原道:“回父皇,儿臣本来只是寻常探访,不想越王却在韩王府中受伤,正值六神无主之时,儿臣为之忧心,于是留下劝慰。后来他又提到想念姑母,儿臣便与他谈论了姑母的事。”
江德对我道:“越王,让朕看看你的伤。”
我跪到他面前,给他看手心的箭伤。江德一见之下,面色微沉:“果然是被利箭所伤!朕的眼皮底下,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张余儿,宣韩王、晋王来见朕!”他接着命人拿给我一瓶金疮药,又放缓了语气对江原道,“原儿,你对稚儿兄弟情深,朕能理解,你姑母也会十分欣慰。只是你既要娶妻,还须注意自己言行,不要轻易授人以柄。像这样疏忽大意的言行,不可再犯。”
江原拜谢道:“是!父皇。孩儿谨记。”
“还有人告诉朕,你近日与那位南越特使来往甚密?”
江原承认得毫不犹豫,甚至带点故意:“回父皇,儿臣与他一见投缘,十分想亲近。”
江德道:“他始终是南越特使,还是保持距离得好。你有时间,还不如多在自己兄弟们之间走动,也可互相联络感情。”
江原看上去感激得就快喜极而泣,可是偏偏十分克制:“儿臣遵命。”
江德看他如此,微微地笑了笑,接着又重重地叹气。他转向我,温言道:“稚儿,你想念母亲,朕也不愿一直狠心将你母子隔离,过一会让燕王带你去罢,皇后也会陪你们去。”我忙称谢。
不多时,人报韩王求见,江德脸色重新严肃起来:“宣。”
江进大概已猜到事情原委,一进门便扑倒跪地:“儿臣见过父皇!”
江德厉声道:“韩王,听说你为了一匹马将越王射伤,你姑母只有这么一点血脉留存,亏你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