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也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朝内屋走去,轻轻地推开木门朝里望了一眼,小心地移步到床边,深怕吵醒了床上的人。
床头边放着一个凳子,而凳子上放着一个碗。早上走时,宋林怕自己回来会好晚,便盛好一碗粥和一个熟鸡蛋一并放在木凳上,这样在宋大元饿了的时候,伸手就能拿到。如今碗空了,里面还装着鸡蛋壳,宋林微微松了一口气,悬着半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伸手帮宋大元掖了掖被子,拿着空碗出了屋,路过堂屋时顺手拿了一包药去厨房熬药。
宋林将空碗放置一旁,便挽起袖子,准备开始煎药。
先把药罐里的药渣倒掉,将药罐清洗了一次,将刚拿的那包药慢慢倒了进去后,再放回小炉上,又熟练地加了四碗水进去,才蹲下来把小炉子点燃。
这药方,头次煎需四碗水煎一碗,以后每次三碗水煎一碗便好,如此反复五次后便换一次药。而煎药需要用细火慢熬,每隔上一会儿,就得用筷子搅拌一下,让药液充分煎透,这样一个时辰便可煎好。
这边弄好后,宋林又去了茅屋,给兔子加草、清理粪便,现在家里唯一值钱的便就这几只兔子了,所以照顾起来也更加地用心。他对生活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手有余钱,家有余粮,吃喝不愁就行了。明年开春后,若是这几只兔子,数量能从几只变成几十只,那他也就熬出头了。
等把一切都打点了一次后,宋林又进厨房翻动了一次药,这才搬来他的小矮凳坐在堂屋里边休息边开始整理今天所买的东西。
如今事事都要他倾力而为,也为他省去很多胡思乱想的时间,不用再花心思琢磨一些有的没的。已不记得有多久没想起上一世,那些遥远的记忆如今只留下破碎片段,变成了残缺的记忆,也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浮现在脑中,若不是心底仍有那么一丝无法释怀的情愫,他几乎都认定前世种种不过是黄粱一梦,而他本就是一个唤作宋林的人。
如果没有记忆,单纯地宋林是不会抵触,更不会去排斥这一切,那他和白勋之间又会怎样?
其实细细想下白勋真的不错,虽然小时候喜欢欺负他,但一直都对他很好,几乎是百依百顺,而他对白勋也并不讨厌,再想到这些年二人的相处,还真真应了那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只可惜他心如止水,终归要做那个薄情之人。
薄情之人?某人眉一挑,立即想起白勋并没有说什么,而他却仍还在这里自作多情。
思及此处,宋林的脸立即一黑,就为了白勋那句莫须有的话,他竟然晃神了一天,实在让人气恼。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抛开那些莫名的情绪,习惯性地伸手拍了拍脸颊,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昨晚睡的挺好,中午吃的也挺饱,现在可是关键时刻,爷爷还等着你照顾呢,一定要坚持住。”
说完,还愤愤地骂了几句白勋后方才解气。随即拿起一个梨,提着肉摇头晃脑地进了厨房。将肉放在案板上,转身从水缸里舀水洗梨,然后带皮一起切成小块放进了一旁的小锅里,又加了几颗冰糖进去,打算等药熬好后,就开始做冰糖梨水。而水缸里的水,都是平日里白连奇帮忙挑满的,好在自家院中就打了一口水井,不然他还真不好意思每次都让白连奇来帮忙。
宋林朝外望了一眼,太阳已经落山很久了,天也快黑了,便开始着手准备晚饭了。把墙角昨日剩的小葱细细剥皮后,又在找了一小块姜,全部细细切碎放在一旁。
宋林在这个世界口味并没变什么,仍然最喜欢吃火锅和凉菜,所以自从他持家起,宋家饭桌上几乎每一顿都有一道凉拌的菜,大到各类肉,如猪肉、鸡肉,小到苦瓜、黄瓜、豆芽、茄子、莴笋,甚至萝卜白菜他都喜欢拌着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