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微风吹过带走更多的花瓣,素氏花像芦苇荡般摇啊摇,师丹被这温柔又带点田野气息的风吹得几乎陶醉了,何况身边还有这个少年,他觉得心中那点柔软迅速扩大了,像有阳光照到一样,暖暖的。

第2章

风呼呼的刮,他在睡梦中晕晕沉沉,好几年的时间就这么惶惶忽忽过去了,他有的时候不愿意醒,有的时候又不愿意梦。

砰的一声,门被人踢开,他一下惊醒,还是监牢,还是呼呼的北风,哪里有飘摇的花瓣和馨香的阳光。

来人有四五个,打头的那个虎背熊腰紫棠脸色,一副市侩象,但不知是不是穿一身铠甲军装的缘故,双目中冒着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师丹看着来人,没有说话。那人却抱了拳:“在下傅白虎。”师丹说:“我不认识你。”那人笑了“在下不过沙场上厮杀的一名小将,既不是名门大臣又不是美貌男儿,大王当然不认识在下。”

师丹垂了眼不去看他,傅白虎打量着他,依然笑着说:“大王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听了这话后面几个穿战衣盔甲的人微微一笑,傅白虎突然凑身上前直达师丹的耳边轻声说:“知道吗,自从公子从你素氏拐来三万兵马,便自立为王,先是把原来那些不识时务的老顽固杀个精光,又杀了你几个驻边疆大臣,人心大快。公子当着大家立誓要恢复驻马正室,一雪素氏枕席胯xia之耻,坦坦荡荡到使得军民刮目相看,当日公子自立人骂公子不雄不雌的床第娈童且忘恩负义狼子野心,但公子一番誓言倒收了人心。公子说……”

素氏王任他将当日偃武的事迹慢慢讲去,斜眼看着窗上哗啦作响的破窗纸随风飘摇露出外面顶着料峭矗立的白杨,已是翠衣离披,形单影只。只是看一眼也能感受到浸人的寒意。

他当时是费尽心机的照护他,老天爷知道,他一开始并没存什么歹念的,只是后面……情不由己,着了魔似的就把他整成了‘娈童’。

听着耳边偃武如何寄人篱下如何从小为报仇卧薪尝胆又是如何被收容他的素氏王觊觎,没有办法忍辱偷生……对素氏王恨意绵绵,连师丹自己听了都心惊,回想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那些他本以为的轻怜蜜爱在别人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他的目光越飘越远,似乎已经越过窗户越过矗立的杨树落到不知哪里,风吹到他身上,太大了,刮得人生疼,几乎要掉眼泪。

傅白虎看他眼光径直看向窗外,顿了顿看着他,说:“素氏王果然很有意思。”但是却是那种略带轻蔑的语气,站起身打量了下这件柴房,只有落满灰土的几件桌椅和师丹充当睡榻的草垫。

师丹依然将半个侧脸给他一半在暗一半映光,略低着头,虽是在这草垫上坐着,却让人依稀有种错觉,觉得他是供奉在香烟渺渺里镶了金漆一动不动的菩萨。任你诉说人世挣扎不开的苦和痛。

傅白虎说:“公子虽是从别人处得的兵马,但是上下同心,攻城略地骁勇异常,轻而易举的破了驻马,一鼓作气直抵王都,凡是再敢拿公子在素氏的事羞辱他的,没有一个活的。本来在王都城门下时,公子只想报母仇夺回王位,但是守城的将军居然在城门上对公子语出不逊提及大王您……”

这个不逊是怎么样不逊,傅白虎不愿多提接着说

“……且回头和城上将领城内百姓一起大笑,公子带着军队在最前锋,只冷笑一声便下了杀令,不是攻下王都……而是屠城。杀进皇宫后接连诛奸妃灭皇子报了母仇,大臣不剩多少,大王自缢,公子已杀红了眼。还是老天开眼,让公子把多年仇恨彻彻底底了个干净。”

了个干净?怎么会干净,去了旧恨还有新伤,如今偃武的肉中刺,别人提都不能提的事还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