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鼎原冲韩量瞪眼,韩量无奈地点头妥协。
“不用了。”飞影摇摇头。“如果是他希望的,就按照他希望的去进行吧!公子说的对,如果他当真想轰轰烈烈地死在那把龙椅上,我们何必强加自己的意志让他痛苦的活著?”顺便狠我!最後一句飞影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
“别想太多了,也许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麽糟糕。先去休息吧,晚上还有洗尘宴。那些事情再快也得几个月以後呢!我们慢慢再想对策。”陆鼎原到底舍不得飞影太难过,决定放飞影去休息,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缠。
飞影点点头,“属下告退。”起身离开了。
“啧,”韩量在飞影走後咂舌叹道,“我还没套出来他怎麽突然跑回来呢,你就让他走了。”
“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八卦?”陆鼎原有点小惊讶。
“不错啊,又学会个新名词!”
“还不是你教的好。”
韩量哈哈大笑,将陆鼎原揉进怀里。
第129章
回去还是不回去?飞影左右不定。回去,朱允炆定要问他怎麽又回去了?他要怎麽说?说知道他快死了,所以回去陪他死?可是不说,他可没把握能在朱允炆面前遮掩住什麽,毕竟朱允炆那麽聪明敏锐的一个人,而他对他关心则乱,不可能不露出马脚。不回去,他又实在放心不下,每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
飞影这一犹豫,就犹豫出近一个月去,年节已至,他便走不得了。一场年宴,他吃得心不在焉,所有人都感觉出来了他的魂不守舍。可是知情的人不敢问,怕更惹他心伤;不知情的人又问不出什麽,因为飞影根本不会说。
这厢的人犹豫不决,那边的人也同样举棋不定。
朱允炆几乎难以置信飞影就这麽走了,第一个月他还能安慰自己飞影是在和他赌气,没准就藏在宫里的什麽地方,於是他推拒了朝鲜和亲的要求,用了个很烂的借口──皇後产後身体大恙卧病在床,不宜般举国之喜事。朝鲜那边却有自己的想法,大概是以为他的皇後马上就要魂归西去了吧,到时他们的公主再嫁过来就直接是皇後了,所以马匹仍旧是供了给他,却也留了活话,说和亲的事情可以再议。朱允炆没说什麽,因著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他只盼望他的小飞听到他拒婚的消息能消气,能出来见他。
可是没有,两个月过去了,眼看著过年了,朱允炆知道,此时的飞影,恐怕已经在广寒宫里,和众人欢欢喜喜的准备过年的用度了。
飞影啊,果然那里才是你的家吗?朕,算什麽呢?!
父皇又在发呆了。朱文奎咬著嘴唇,也没了吃饭的胃口。父皇最近常常对著某一个方向的天空一个人发呆,整个人恹恹的,仿佛魂儿都不在了,原本时常挂在嘴边的温文笑容也不见了,难得有一个微笑的时候,那笑容也酸酸涩涩的。外面都在盛传父皇是在为了母後的病忧心,可朱文奎却知道,只不过是因为有一个人不见了,就是那个他叫“师父”的人。朱文奎也问过两次,但每次父皇都笑得极勉强地告诉他──那个人会回来的,只是口气越来越不肯定,表情也越来越僵硬。所以朱文奎不敢再问了。
一个年节,和之前的每一年一样,索淡无味的过了。年节过後,朱允炆开始实行他的诱敌深入计划,而他的叔父,也没有让他失望的一路向皇城打来。
只是朱允炆的心里,却开始有些动摇了。
他打这个江山要做什麽?一个没有飞影的江山。就算他真的整个河山尽受囊中,飞影就会回来了吗?答案几乎是肯定的:不会!
飞影离开的越久,朱允炆反而越记起飞影在皇宫里的不快乐,他在这里的时候似乎常常皱著眉,即使最开心的那段日子,他也没开怀大笑过。而皇宫里面各方势力的眼线众多,即使他收回了江山,也无法正大光明的和飞影一起生活在这里,势必遮遮掩掩,从前他最恨陆鼎原的一点,不是他不珍惜飞影的爱伤了他的心,反而是他让飞影做影卫,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而现在,他居然也要这麽对飞影吗?永远不能正大光明的活在众人眼前,而是躲缩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
胸口又疼了!朱允炆闭上眼忍过去。
自从飞影走後,他再没吃过药。不知道是伤病的余根未尽,还是思念飞影的缘故,这痛每天都会来上一、二回,久了,竟也习惯了。之前还会捂胸轻喘,现在居然闭个眼睛就能平静的忍过去。
“父皇,你又一夜没睡?”早上,朱文奎来给朱允炆请安,顺便一同用早膳,却发现本应神清气爽的清晨,父皇却是满眼的疲惫。
呵,他哪里睡得著?空置的床位一片冰冷,没有那个微微怕寒的身体相依偎,他竟然不知道怎麽能让自己安寝。不到累极了,他已经少有能睡上几个时辰的时候。
“父皇,您再吃些吧!”看朱允炆只吃了半碗清粥就放下了,朱文奎劝。
“你吃吧,朕去看奏折,等下上朝要用。”
不吃不睡,这怎麽能成?父皇就算当真是真龙下凡,也不能只靠喝水活著啊!朱文奎整个小脸都皱了起来。
年後,一切军事异动几乎都在朱允炆的算计之内,无论是徐辉祖和燕王串通好的忽胜忽败,还是平安率众将领的诈降──他只是要送一只军队进敌营去牵制他们的兵力。朱允炆将徐辉祖招回,只是不想他的军队和燕王汇合,到时便当真难以反败为胜了。
这一日,广寒宫里抓住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