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敛走出门,他第一次看到继母无助可怜的一面。一向令他畏惧的继母此刻也只是一个走投无路的普通妇人,并没有童年中那么可怕,现在出了事情,所想到的依靠是他。齐敛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挥退护卫,扶着梅红秀问道,“您慢慢说,玉儿她怎么了?”
“玉儿快不行了,从昨天下午回来就开始不舒服。我今早去叫她起床发现她发起了高烧,嘴里还迷迷糊糊的叫着‘救命’,我就这一个女儿,她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梅红秀说着就开始痛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伤心。
齐敛听出梅红秀不把他当儿子看,心里也没有任何不满,他早已看清梅红秀的心,不过齐玉终究是他妹妹,他应当关心,对护卫说道,“我去一趟就来,不会有事。有劳你们请付蓉过去给我妹妹看病。”
“是,夫人。”
来到齐玉房里,齐玉的确如梅红秀所说那般,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烧的脸颊通红,还说着胡话。
梅红秀一下子扑到在床前大声啼哭,“我可怜的女儿,去了一趟迟续的房里,究竟是谁把你害成这样……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齐敛听着梅红秀的咒骂,眉头一皱。梅红秀话里的意思明显是指向迟续,他或许待会应该去问问迟续。
等了一会,付蓉终于来了,后面还跟着安小小。
齐敛出门迎接付蓉,冷静的说着情况,“我妹妹她生病了,高烧不退,付蓉你过来看看。”
“好,我这就看看。”付蓉连忙进入房内,替齐玉把脉。
还没有等她诊完脉,梅红秀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我女儿怎么样了?她不会出事吧,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付蓉被扰的无法专心,还是客气的对梅红秀说道,“您放心,我会治好齐姑娘。小小,你带出梅姨先出去透透气。”
“我不走,我女儿生死未卜,你真能救她吗?”梅红秀一听,紧张的抓着付蓉的手,哭红的双眼怀疑的看向付蓉,“你是不是来害我女儿的?”
付蓉吃痛,皱眉忍着疼安抚梅红秀,“梅姨您放心,我是大夫一定会救她。”
齐敛看到梅红秀失去理智,连忙拉住梅红秀低声劝说,“继母,您快放手,付蓉医术超凡,她一定能治好妹妹。”
梅红秀闻言犹豫不决的看着两人,眼角带着泪痕,还是不肯放手。安小小见状强硬拉开梅红秀,怒声训斥,“别吵蓉姐。”
梅红秀顿时被吓到,力气敌不过安小小,只能被硬拉着出门。
付蓉这才能安心给齐玉诊脉,齐敛看到付蓉手腕上一片红色,显然是继母刚才用力抓出来的,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连累你了。”
“夫人不必自责,为人父母担忧子女,我能理解,这样的病人我也见过不少,不碍事的。”付蓉露出一个笑容反过来安慰齐敛,说完继续认真的查看齐玉的情况。
齐敛站在一旁等了一会,付蓉终于诊断完病情,一边写方子一遍说道,“我先开退烧的药方,稍后小小会把药送过来,等她醒来再看情况。”
“多谢,麻烦你了。”齐敛感激的送付蓉出门。
安小小看见付蓉出来,这才松手让梅红秀进去。梅红秀连忙跑到床前,还没有说话就开始哭。齐敛进门看到梅红秀哭的地撕心裂肺,继续安慰道,“付蓉已经开了药方,喝过药玉儿就能好起来。”
“真的吗?”梅红秀半信半疑,哭了一会终于冷静下来,看齐敛还在,顿时脸色一变,“都是你干的好事,只顾自己享受,不管我们母女死活。”即便不关齐敛的事情,她也要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在齐敛身上。
齐敛早已经习惯继母毫无理由的谩骂指责,沉默的站着不回话,以前他可能有点害怕或者无措,今日见过继母可怜的模样之后,他发现继母的凶狠其实不过是一种色厉内荏。更何况有孟如虎做后盾,他此刻并不惧怕,等梅红秀骂完才平静的开口,“付蓉医术很好,您不用担心,若是有什么缺的就让人告诉我,我会尽力去办。”
骂了一通不仅没让齐敛知道害怕,反而是不痛不痒的模样,梅红秀更加生气,猛的站起来逼近齐敛,“翅膀硬了是吧?瞧不起我贫穷想施舍我是吗?”
齐敛神色冷淡的看着梅红秀通红的双眼,不再言语。现在不管他说什么,梅红秀都能找到发作的点,或者应该说他站在这里就让梅红秀生气。
齐敛不想无端再承受继母的怨气,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畏畏缩缩躲在一旁的可怜虫,他对孟如虎都敢说谎,又何必惧怕日渐衰老的继母。
“我去准备熬药的事情。”齐敛侧开身子,找个借口出门。刚动脚梅红秀一把拉住,齐敛下意识的一推,竟然直接把梅红秀推到在地。
梅红秀楞在地上,一时之间忘了疼痛。齐敛也愣住,他明明没有用多少力气,记忆中的继母不应该这么脆弱。
“你这个小畜生,你竟然敢推我。”梅红秀反应过来,恼怒的站起身发狂一般要去打齐敛,齐敛反射性伸手拦住。
安小小送药过来听见里面的声音,连忙进屋。看到梅红秀要伤害齐敛,她话也不说一掌把梅红秀打倒在地,“你敢伤害夫人,我饶不了你。”
梅红秀受了一掌,震惊之余呜哇的哭起来,才哭了两声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