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起来了,你再睡会?”萧云说,但是他知道吴瑕估计是不会睡了,因为往常怎么吵都不会醒,一定要睡到自然醒的吴瑕,今天特意在这个点醒来,估计是心里藏了事。
果然听到吴瑕说,“唔,我跟你一起去。”说是这样说,扯着衣角的手却没放开,眼睛也没睁开。
萧云无法,只得帮着他把衣服穿好,这个过程萧云很陌生,但是也很享受,吴瑕软绵绵的靠着他,全心的信赖他。
碧水昨天得了萧云的吩咐,一大早就和伺候梳洗的丫鬟在门外候着,等萧云让人进去后才进去。萧云半抱着吴瑕在桌边,亲自拧了帕子给吴瑕擦脸,吴瑕这才睁开了眼。
“要吃点什么吗?秀娘准备了牛肉面,热乎乎的。”萧云温柔的说。
吴瑕懒洋洋的,“现在还没什么胃口,等接到老太太再回来吃。”
“那太晚了。”萧云皱眉说,“那就只能放点点心在马车上,你到时候饿了再吃一点。”
“二爷,厨房里有一种石瓮,保热效果极好,奴婢让秀娘下了面条在里面,等二奶奶想吃的时候再吃就是。”碧水说。
“有这种瓮?”萧云问,得到肯定答复后,又想到什么说,“你去让秀娘炖一盅燕窝雪梨,也用你说的那种瓮包好。老太太冬天早上喜欢吃这个润喉。”
“二奶奶昨天就吩咐了,用的库房里的好燕窝,在灶上用小火炖足了火候。”碧水回话说。
萧云没说话,用手摸摸吴瑕的眼睫毛。“算你孝心可嘉。”吴瑕还有点没醒神,自然接口说,“那是当然,谁让是你在意的老太太呢。”
这次去接老太太的都是孙子辈的,洋洋洒洒的也去了十辆马车,吴瑕上了马车就自动滚进萧云怀里,闭着眼睛又睡了。
街上黑灯瞎火的一片寂静,等到了城门,天边才翻了鱼肚白。稍微等了一下,等到城门开的时候再出城,城外十里亭,就是这次去迎接老太太的地方。
到城门的时候,吴瑕就醒来了。用帕子抹了脸后,就凑到马车窗口往外望,冬日的清晨,干冷干冷的,有种鼻子都要冻掉的清新感。吴瑕深呼吸后,扭头说,“我饿了。”
萧云招手让他坐到身边,碧水麻利的把石瓮里的牛肉面和玉米贴端出来摆好。吴瑕看着牛肉面上的香菜犯难,“我还是就吃玉米贴吧,碧水,你给我倒杯水来,把这面收了。”
萧云不解,吴瑕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牛肉面吃了口味重,如果老太太不喜欢怎么办啊?”
萧云笑而不语,用手揉揉他的脸颊,怎么办,越来越喜欢,喜欢他的用心,喜欢他的爱屋及乌。
到了十里亭也不是马上就要下车迎接,早有下人远远的去查探,等到老太太车行近了,才回来通知这些个少爷们下来等候。
吴瑕裹着斗篷站在萧云身侧,萧云前面站着萧风,吴瑕后面站着萧雷。
“嫂子和二哥的感情真好,这种时候也跟着来,在家里睡觉多舒服。”萧雷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斗篷边上的绒毛,显得吴瑕长的更漂亮些了,眉眼处透着艳丽。
“三弟此言差矣,来接老太太是小辈们的孝心,难得机会,诚心诚意都来不及,哪还想的了那么多。”吴瑕笑着回应说。
萧雷也不尴尬,转而易有所指对萧风说,“这人就怕比较,二嫂子这么孝顺,这大嫂可没来。”
没等萧风回话,吴瑕又笑着开口说,“三弟这话又错了,大嫂是女眷,自然是和太太在二院门口候着迎接,这是规矩。”
不等萧雷说他也是女眷,吴瑕捂嘴笑说,“三弟可别说我也是内眷,内眷和女眷可不同,再者,我是新进门的,还没见过老太太,出城迎一迎也是我的私心,想在老太太面前露个脸。三弟不是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吧。”
萧雷哑然,手中扇子一展,风度翩翩的说,“这话都让二嫂子说了,我可不敢再说了。”
吴瑕转头不去理会他,心里却在说,不敢说就别说,自讨没趣,大冬天的扇什么扇子,扇伤风你给出医药费啊。
“老太太的车来了。”远远有人喊说。原本一望无际的车道出现里点点黑影,黑影越来越近,看得出是马车,头两辆马车过去后,一辆大马车停在萧风他们面前,有人把窗子打开,一个面相严肃的老太太端坐在里面。
“给老太太请安。”众人弯腰说,在室外也没行大礼。
“都起来吧,这么冷的天,难为你们起个大早来接我这个老婆子。”老太太淡淡的说。吴瑕用余光去瞄,真严肃啊这老太太,因为二爷平常也是这种严肃表情,吴瑕倒没有不适应或者害怕的情绪,隐隐还觉得有几分亲切。
“祖母说哪里话,来接祖母是我们的孝心,还要多谢祖母给我们这个机会来尽孝。”萧雷笑着上前一步说。
吴瑕算看出来了,这位萧三爷处处以自己是嫡为尊,兄弟几个在一起,永远是他先出头,先接话。按说,这个也符合规矩世情,但是吴瑕看着萧雷,怎么看怎么讨厌,神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