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石小四,已是泣不成声。高凌心中隐隐又有了不安的预感。
尚清倒了杯热水喂小四慢慢喝下:“有王爷和殿下在,什么事都可以解决,何必走绝路……”
高凌拉了小四坐下:“我不是说过让你有事都和尚清商量吗?你是我哥哥,你们解决不了还有我们,怎么就不听呢?你们俩谁出事,我都受不了!”
石小四终于吞吞吐吐地把隐情说了出来:“主子,是皇后逼我的!皇后说我肯定对主子下不了手,所以要我刺杀王爷,她说我一定有机会动手,如果半年内没有收到王爷遇刺的消息,我娘就……就会……我不能害死我娘,王爷对我有恩,我也不想他出事,所以……”
高凌一拳狠狠砸在桌上,“砰”的一声,笔砚跳得老高,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高凌深呼吸几下,对两人吩咐:“小四把玉连环收回去!悔婚书烧掉!今晚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尚清你带小四先回去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此事!”
尚清心中大定,刚想带着小四走,就听袁峥低喝一声:“不行!”
三人都诧异地看他,袁峥一个个吩咐:“尚清,你去捉两只鸽子炖汤给我当宵夜,记得把鸽子血留着!我还要办公,小四暂时在这里先睡一会儿;小凌,你也回去睡觉。”
高凌马上明白了他的意图,对不解的两人清晰地分析:“也许安疆王府有秦氏的眼线,为了奶娘安全,小四行刺的事不能当没发生过。我们等会儿这么这么做,或者还能揪出一两个祸害来!”
两人点头,尚清去准备鸽子汤,小四想帮着收拾凌乱的房间,被袁峥阻止:“别管了,反正等会还要弄乱,你太累了,去榻上睡会吧。”
凌晨,正当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候,书房忽然又传出了打斗声和惨叫声来。当侍卫们冲进去的时候,只见整间屋子里乱七八糟,石小四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看不清到底受了多少伤,但似乎已没了呼吸;安疆王一手执剑,一手捂着腹部,浓稠的鲜血还在不断从指缝中涌出。众人大惊,后半夜值守的侍卫首领是司擅,立刻封锁现场并派人去请薛大夫来王府出诊。
第二天,王府里气氛沉闷,所有人都知道了石小四行刺王爷不成反被杀,王爷一怒之下,不顾十殿下求情,派司擅把小四尸体连夜拖到城外乱葬岗去埋了;尚清受到连累,虽然没吃皮肉之苦,却被发配到了偏僻的别院伺侯韦太傅和夫人。王爷不防备之下伤得也不轻,至少得卧床十天半个月。十殿下的脸色难看得吓人,王府下人们都战战兢兢地,生怕一不小心,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自己,就连红桃猫都灰溜溜地蹭着墙根走。
荷田居卧室,岳崧夫妇推开守在外屋的司擅,急匆匆闯进来:“袁峥(大哥),伤得怎么样……”话音未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一愣:袁峥半躺在太师椅上,虽然眼圈下有点缺眠造成的阴影,却绝无病容,此刻正悠闲地抖着二郎腿,袁昭袁旭这对双胞胎爬在大伯身上,一个捏鼻子,一个拽耳朵,而袁岳不但不阻止他们,还乐呵呵地告诉他们拔胡子比较好玩。高凌在一边窜掇司擅的女儿也去加入没大没小的行列,而袁峥则是满脸宠溺,“唉哟唉哟”地任由两个侄子蹂躏,还一手一个托着他们的小屁股防止他们摔下去。
澄华公主和韦雁也在,韦雁赶紧过来扶孕妇:“悠然快坐下,别急,袁大哥一点事都没有,小四也没受伤,只是暂时住到别院去,过几日就能回来了。”
孙贺也火烧火燎地来了,冲进来那速度之快,让袁峥笑言几乎胜过岳崧了。被正没好气的岳副帅一瞪眼:“孙贺本来就文武双全,你笑个屁,有本事咱俩现在比比!”
激将法没起作用,袁峥直接告饶:“我认输,比不过你。”众人都笑,高凌也笑,只是很有些勉强。
该来的人都到齐了,女人们把孩子们抱走,袁岳简要地说明了昨夜的事,又商讨了一些应对之策。在座的人个个神色凝重。岳崧拳头紧握,看了看高凌又咬牙把话吞了回去。孙贺到底比他年长几岁,想了想说道:“王爷,殿下,有些事急不得,又马上过年了,你们干脆借养伤为名在府里休息一阵子,公务的事就交给我和岳崧吧,有大事的话我们会向小王爷请示。”袁峥本就是想让弟弟试着挑大梁,当即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