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他很好么?”
“那是当然!”安疆王回答得掷地有声。
韦成涛忽然笑了:“王爷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记性这么差,老夫帮你个忙,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话音未落,手中钓竿突然横扫袁峥下盘。安疆王吓了一跳,纵身跃起,然而不等他落地,竿头又刺向他脚底涌泉,袁峥在半空中扭身避过,落到另一块石头之上,未及站稳,钓竿竟如长了眼睛般带着风声再次扫来。
袁峥终于怒了:“韦成涛,你想干什么?”急速后退躲避,然而只听“扑通”一声大响,池塘中水花大溅,石上却不见了袁峥身影。原来堂堂安疆王后退避让钓竿时竟因踩中厚厚青苔,身边又无任何可稳住身形之物而滑落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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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入骨,晨钓的韦成涛尚穿着厚厚冬衣,这突然落入冷水的滋味可想而知。入水的一瞬间,袁峥只觉得有无数钢针扎入全身肌肤,立刻便冻得浑身发麻,还呛喝了几口冷水。身上棉袍浸足了水更是重得直把人往下坠,仗着水性还行,挣扎着勉强浮出水面。
韦成涛早扔了钓竿,站在岸边,看他冒出头来,细长的眉毛一挑:“袁峥,这冷水澡的滋味如何呀?”
袁峥哆嗦着来够岸边的石头,却被一脚踢得离岸又远了一些,险些再次沉下去。只听韦成涛慢条斯理开口:“你第一次来我府上,老夫就郑重警告过,没有别的,我就是护犊子!前两次就想替你爹教训教训你,碍着高凌面子才忍了,你竟不思悔改,还要以小人之心度他!今日纯粹是自讨苦吃!”
手脚僵麻,袁峥尽量扑腾着不让自己沉下去,胸中火冒三丈,怒道:“韦成涛,你好大胆子,竟敢……”
韦成涛冷哼一声:“小狼崽子,少拿你亲王的帽子扣人,老夫早已辞官,如今是平头百姓一个,不吃你的官腔!”
越来越冷,早已身心俱疲的身子冻得近乎麻木,受过伤的左脚也已经在抽筋,痛得几乎无法动弹,袁峥整个人渐渐往下沉去。
看他已是面青唇紫,韦成涛目中忍不住流露一丝心疼,轻舒猿臂,抓住袁峥肩头将他拎出水面。
安疆王无力地伏在岸边石上,晨风吹过,冻得瑟瑟直抖,身如筛糠,左脚不自然地蜷曲着,只咬牙忍着不呻吟出声。忽然,左脚被韦成涛抓住,用力掰直。袁峥额际冷汗冒出,却混在发上流下的水中刺痛双眼。等他抽筋的痛楚过去,韦成涛才大喊一声:“管家,带他下去喝碗姜汤,把湿衣服换了。”
韦成涛背手在湖心亭中来回踱步,直到身后脚步响起。
韦成涛回头,安疆王一身家丁的衣服,头发半湿着,胡乱挽了个髻,滴下的水洇湿了一小块肩头。面上神情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烦燥,而是深思过后的沉静。
“冷静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