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峥板着脸怒道:“我早上说得还不够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单独行动?万一再有前天那样的事发生怎么办!”
高凌丝毫不怵,仍不正眼看他:“我不是囚犯!我早就说过,最讨厌你派人盯着我!明天我就满十九岁了!若没学会怎么保护自己,岂能在在宫里活到今天,你既不信任我,又何必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袁峥闭一下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又睁开,诚恳地看他:“高凌,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形势不同了,你刚才出去的时候,我亲手杀了张泯,这是他的遗书,你自己过目。我早就相信你了,真的!你也信我一次好不好?不要再和我针锋相对,从今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高凌转头诧异地看他一眼,接过遗书看。张泯的遗言原原本本把容妃如何指使他窃取军机、如何允诺出书以及事成之后的赏赐、密谋的时间地点都交代得一清二楚,最后写道求十殿下看在他已坦白,且是为高凌母妃办事的份上不要连累自己老娘。
高凌看完遗书沉思一下,半信半疑地问道:“他不是一口咬定是我主使的吗?怎么会临死却改口?”
“因为他自知横竖是死,我答应只要他说实话,就不追究他的家人,并给他母亲一笔银子养老。”
高凌想了想说道:“司擅跟了我三天,我一言一行想必你全都知道,而且你亲自来过吏部,我做的人事安排你也都看了,我对王爷你的诚意够不够?”
袁峥点头:“是,我真的没想到你做事如此细致和深谋远虑,实在对我有极大助益,谢谢。”伸手轻轻握住高凌手掌,不料高凌一个退步从他掌握中不着痕迹地挣脱:“王爷,既然你也相信我了,那么从明天起,司侍卫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跟着我了?”
袁峥刚刚轻松的心情立时又低落下去:“你说来说去怎么还不明白,除了第一天去户部,后来我真的没让司擅监视你,现在是你不信任我!”
“我只有这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立刻相信你的诚意。之前的一切不愉快我绝不放在心上,你把内务府拔给我的三十个宫女太监都退回去的事我也只当没发生过,而且保证春暖花开之际,我们就可以顺利去西疆,好不好?”
“不好!其他事都可依你,只这件事不行!之前我亏待了你,要我怎样赔礼都行,只是不能让你单独外出!”袁峥坚决不妥协。
“我有小四陪着。”高凌急了。
“石小四忠心有余,智谋不足,我不放心。”
“袁峥,你心口不一,不必找这种借口!我也信不过你,你给我出去!”高凌有些气急败坏。
“你讲不讲理?还是你有什么计划不可以让我知道?”袁峥疑心又起,高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要瞒着自己?
“和你个烂人没道理可讲!滚!”
好心喂了驴肝肺,袁峥气得拂袖而出。一出门就看到跪在院子中央的司擅。司擅刚才又急又怕,奔回来出了一身汗,内衣半湿,现在跪在寒气逼人的青石板地上也有好一会儿了,听着屋里两人的争执隐隐约约传来,心情复杂。寒风阵阵中,小猫脸已经冻得发青,嘴唇发紫,却还保持着直挺挺的身姿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