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袁峥之前不是很看重你吗?莫非你的行动被他发现了?”皇帝口气骤冷。
高凌依然跪着:“袁峥对儿臣虽然爱惜,但也存了戒心,防范甚密,到现在连进他的书房也不自由,儿臣无法拿到核心机密。”
“为什么?你做了什么让他起了疑心?”
“儿臣什么也没来得及做,我想可能是张泯的事引起的。父皇,张泯不是摔下山崖而死,是被袁峥发现他偷盗军情而杀死的。前几天,他查到了张泯是儿臣的包衣奴才,还抄了他的家,所以现在袁峥虽然嘴上不说,却开始对儿臣不再信任。父皇,张泯到底是受谁指使这样做的?”
皇帝没有回答,皱着眉,背着手来回踱步,高凌依然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寒意侵骨。
忽然,皇帝在高凌身前停下脚步:“高凌,据你看来,袁峥他喜不喜欢女色?如果朕再赐他几个美女,你看……”
高凌愕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赋予了自己一半生命的男人,一双酒色过度的水泡眼正急切又贪婪地盯着自己。父子君臣,父子君臣,唯有君臣,何来父子!
努力平抑胸中怒气,咽下心酸苦楚,高凌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无波:“父皇,美人计连使两次,效果未必好,儿臣倒有一个主意,或许能让袁峥重新对我恢复信任。”
“哦?说来听听。”
“张泯的事早已死无对证,儿臣只要一口咬定是诬陷,量袁峥也无法查实。只是他自西疆带来的兵马被兵部接管了,这是袁峥最不忿的,如果还给他……”
皇帝摇头:“不行,袁峥桀羁不驯,他手下的兵也唯他是从,在京城地界若让他手握重兵,一旦逼宫,这后果……朕卧榻之侧岂容他人虎视眈眈!”
“父皇,欲要取之必先予之,袁峥爱兵如子,打仗的赏赐还没全部发下去,他很不高兴,不如这样,儿臣抓紧点,在过年前把这事办妥;还有,过完年就是官员大调整了,儿臣在吏部已经根据全国官员的政绩和能力做好了计划,把袁峥的人安排几个在重要位置,让他尝尝甜头,说不定就会放松警惕,儿臣要做什么也会方便许多。而实际上,再安排一些人安插在能控制这些位置的职位上,让他处处受制动弹不得,另外儿臣会尽量把他拖在京城回不了西疆。父皇您看如何?”
“好!好主意,不愧是朕的儿子!”皇帝抚掌大喜,好似刚刚才发现高凌还跪在地上,亲手搀了他起来:“怎么还跪着,起来起来,别冻着了。”
高凌拜别父皇,快步向宫外走去。今天没时间去看望奶娘了,夜长梦多,乘父皇还未回过味来赶紧把计划落实了,免得空欢喜一场。
路过御花园,一阵莺声燕语传入耳际。高凌看去,只见一群服饰明显属于异国风情的少女正在追逐嬉戏,娇笑声不断,如银铃般悦耳。西疆大捷,阳明王朝国威大盛,各国均派了使臣来朝贺,看来这些少女便是各国使臣带来邦交和亲的公主郡主们了。若非下嫁给袁峥,自己未来的王妃应该也是在她们中间产生吧……
不想招惹是非,高凌加快步子正要走开,身后却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十弟!”是太子高蕴。
高蕴快步走来,高大的身材带着虎虎生气,自有令人心折的气势。高凌欲行礼,被高蕴一把拦住:“都是自家兄弟,别来这套虚礼。”挥退随从,为了防止有人偷听,高蕴揽了高凌的肩走到空旷地上:“小凌,你好吗?七哥班师回京到现在也没能和你好好叙叙,真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