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流:“无绝,坐。”
“……”
啧,称呼改的真快。
关护法正在火头上,又不舍得驳他教主的面子,就转头冲他亲哥冷笑:“你来干什么!?”
端木登严肃地咳了咳:“关护法此言差矣,本庄主新继大位,自有诸多重要事宜与云教主相商……今日来此,正是要与烛阴教做一项互利的交易。”
云长流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角,似乎是偷着笑了笑,才正色道:“无绝,端木庄主乃烛阴教之贵客,不可失礼。”
关无绝被这俩人的一唱一和给气的说不出话来,心说:好么,教主您接见贵客不在外堂,跑书房捧着茶吃点心!?还陪贵客聊什么“临弟”、“临儿”,骗阴鬼呢!?
这里没外人,关无绝也不守什么礼数了。他随手从一旁搬了把空着的椅子过来,坐在云长流身旁,笑吟吟对端木登道:“既是如此,少庄主……不对,该是庄主了。不知端木庄主要与我教做什么好交易?”
端木登不慌不忙,指着案上道:“关护法请看。”
关无绝沿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那里摆着个红玉雕成的盒子,只是方才和那些点心瓜果的盒子混在一起,他才未曾注意。
难道端木登真的是来干正事儿来的?关无绝望了云长流一眼,见教主向他点头示意,这才双手将其打开。
朱盒刚一开启,便有一阵甘苦幽香扑鼻。一枚婴儿手臂粗的老参卧于盒中,通体隐隐有赤红荧光如丝绦般流转。
端木登好脾气地笑笑,“这个,是咱家的另一圣药。千年血参王,能治你的心脉损伤。”
“……”
关无绝诡异地盯着他:“……你真是傻子么。”
“不不不,我不傻,我不傻,”端木登连忙摇头摆手,虽然这显得他更傻了,“这圣药自然不能白给你们,我是有条件的!”
“第一、我要贵教承诺永远禁用药人邪术,全江湖以为见证。”
“第二,我要烛阴教药门内所储的全数医书,全数药方。”
“第三,我要药门门主关木衍,为我万慈山庄客卿。”
关无绝脱口而出:“不可能。”
端木登道:“云教主已经答应了。”
关无绝皱了皱眉,有些着急地凑到云长流耳边,“教主,无绝知道您疼我,可咱怎么也不能为了一味药把药门和关老头卖了……”
云长流搂了搂他以示安抚,“这是关木衍自愿的。他想要亲自了结与端木家的恩怨。”
“自愿……”
关无绝咀嚼般地念着这两个字,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关木衍是为了救他,那个一辈子疏狂自在不受拘束的怪癖老人,愿意为了他将自己的暮年困在仇人的山庄之中。
他眼神暗了下来,低声对云长流道:“……您也知道关木衍那个老头子,他这辈子就看重两样东西。一是自由,一是医术。教主,您这一点头,他就什么都没了。”
不料云长流却摇头止住了关无绝的话语,他有些无奈而又有些怜惜地望着护法,轻声道:“你错了。如今他有了第三样看重的东西,且看得比前两样还要重。”
“那就是你。”
……
送走端木登之后,云长流若有所思。
曾经关无绝也和他聊过几句,说这个端木登有些意思。如今云长流却觉得这位新庄主可不是“有些”意思,应该说是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