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枫悚然。
云长流径直走入木屋之中,掀袍坐下。
外头的几束光亮自他背后投入木屋内,教主神色平静,双眸凝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对着并不存在的什么人开口问道:“到底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屋外的温枫面如死灰,颓然瘫倒在了地上。
疯了,疯了,教主他真的疯了……
“……说来,本座以后该唤你什么?无绝,阿苦,还是临儿?你喜欢哪个?”
云长流摇了摇头,低声道,“还是叫无绝好听些,也习惯。”
木屋之内,一片寂静。
死亡,正是寂静的。
“莫非是还在生本座的气?”
云长流心疼地伸手,在眼前飘着飞尘的虚空中轻拂,像是要去触碰什么人。
他隐忍地蹙起眉来,嗓音压抑着颤抖,“……忘了你是我错,我这些年对你不好,让你受伤受苦,都是我错。”
“可……是你先毁诺,是你先、先……骗我。”
声音抖的越来越厉害,气息也越来越不稳。
“你怨我,大可讨回来,我绝不反抗……可你不要不理我……”
云长流双眸渐渐失焦,“无绝,我们重新来过。”
屋内,仍是无人应答。
他又低低问:“……你怎么不说话?”
仍是无人应答。
“你说句话,明日我再为你种些桃林好么?”
无人应答。
“……不想要?那你想要什么?”
云长流神色更黯淡,他垂下了头,敛眸思索片刻,又抬眼道:“你总嫌我少言,可今日我已说了好久了,你总不能一直叫我说。”
“——教主!!”
突然间,云长流双眸睁大,他被温枫从后紧紧抱住。近侍再也看不下去,再也忍不下去,他仓皇跪在云长流身后,刚张口欲劝,却是声泪俱下。
温枫摇晃着云长流的肩,沙哑地哭道:“教主……教主!!您不要这样啊……关无绝他赔上这辈子只求您能好好的活下去,求您醒醒,求您了……您难过就哭出来啊,不要这样憋着……”
云长流无动于衷。他不仅无动于衷,还嫌弃地推了一把温枫,冷冷淡淡道:“你走。”
“阿苦的屋子不喜欢别人进,”云长流仿佛真是彻底疯了痴了,一会儿叫阿苦,一会儿又叫无绝,“你走了,无绝才肯好生见我。快走。”
温枫痛彻心扉,无助地呻吟一声:“不……”
云长流闭眼转过头去:
“阴鬼何在?带温近侍走。”
……
云长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