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流催马往前,飞雪一步步自烛阴教的阵势中走出来。白袍白马的俊美教主扫视一圈,轻飘飘吐出四个字:“降者不杀。”
有人奋起高呼:“烛阴教作恶多端,我等宁死不——”
一语未毕,云长流从飞雪背上腾空而起,闪电般甩出一鞭!
那呼喊者咕咚倒地,血从尸体下渐渐漫开。
旁边的好几个人均是骇得面如土色,两股战战,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在对面惊惧的目光下,教主翩然落回神驹背上,云淡风轻将逐龙鞭往手里一收,“不降者死。”
江边众人畏葸着不敢言亦不敢动,恐惧与迟疑在一张张面孔上交错着出现。
又片刻,江边响起了黯然的窃语声。
三门五派的众人大多满身是伤,前有追兵,后有河流,他们人倦马乏,实在无力再战了……
终于有人高呼道:“烛阴教乃邪魔外道,他说降者不杀就真不杀么?我们如何信得他,莫要被骗了!”
云长流压细了长眸,抬了抬下颔,启唇以冷透的嗓音一字一句道:
“本座之父云孤雁出江湖三十余载,虽手上染血甚多,却何曾做过背信弃义的小人?本座秉承父志,蒙烛龙神魂天赐,自然不会辱没了息风城的名声。”
“本座于此有三诺。一者,诸君若降,本座身后千余烛阴教众立刻归刃入鞘,若有违令,本座先斩。”
“二者,入息风城后,我教必然优待诸君,不杀、不伤、不辱。”
“三者,尔等此次进犯息风城,自取灭亡,然则烛阴教并无意与各派结怨。本座保证,不出两月,必然放诸君返回各自门派,你等自可同家人团圆。”
没有花哨的巧语,只是淡然的陈述,全无通常那些劝降者所应具备的激昂与诱惑。
云长流的语调甚至十分慢条斯理,仿佛每一个字都是经了很认真的思索才吐出来的,这却反倒让他的话语带上了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
……哪怕,他说的内容是如此惊人。
降者不杀不伤,这还能理解。可是此次三门五派趁人之危,明摆着是欺负新教主刚继位,息风城内人心不稳……云长流不报复回去也就罢了,竟说什么无意结怨,还说不出两月,便会释放他们回去?
连烛阴教众都面面相觑,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这一回,没有人反驳教主的决断。
云长流将逐龙鞭挂在马鞍上,耐心地等待。
阳光照在赤川的河水上,反射出粼粼的红光。
河畔,三门五派的诸人面露挣扎之色。
终于,第一个弃剑的人出现了。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各类兵器丁零当啷地被扔在地上,选择投降的人越来越多。
云长流挥挥手,示意身后的烛阴教众上前把俘虏绑了,压回去。
至此,这一战尘埃落定。
烛阴教,大获全胜。
……
待烛阴教众人兴高采烈地收兵回到息风城里,等待着他们的是一场庆功宴。
自然,也是云长流预先吩咐温枫准备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