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面无表情坐在书案后,凤眼微眯打量着马志英。
马志英生着一对扫帚眉,眼睛小小的,两眼距离很宽,鼻子大而扁平,身材粗壮。他一进东厅,先抬眼看了一圈,一跪下便粗声粗气叫起屈来:“大人,小人一向都是良民,为何要把小人拘来县衙?”
赵青也不说话,冷眼看马志英表演。待马志英叫完屈了,他这才问道:“马志英,今日卯时到辰时你在哪里?”
马志英眨巴着小眼睛,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道:“卯时么……卯时到辰时小的还在家中睡觉呢!”
赵青凤眼幽深看着他:“有谁可以作证”
马志英苦笑道:“禀大人,小的是个鳏夫,独自睡觉,谁可以作证呢?小的儿子也在家中西屋,我父子都无人可以作证啊!”
这时一个衙役走了进来,摆了摆手,把蔡一彤叫了出去。
蔡一彤很快就进了了,走到赵青身旁低声道:“大人,衙役已经搜过马志英家了,没找到银子。”
赵青点了点头,看向马志英,道:“你昨晚在哪里?”
马志英愣了一下,道:“小人……小人昨晚在家里闲坐啊!”
说罢,他紧张地看着赵青。
赵青笑了笑,吩咐衙役把马志英押下去继续单独关押,然后再提马小虎过来。
慧雅拿过荣子安手中的卷宗看了起来,当她看到现场勘查时有一段文字记录的是李大牛夫妻卧室衣柜中残留的衣服残留物很少,而卧室地下有不少衣服被烧毁留下的残骸时,不由陷入深思。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看向赵青,道:“大人,衣柜中衣服残留物少,而地下衣服残留物多,应该是凶手在放火前在寻找李大牛夫妇卖菜地所得的银两,所以把衣柜中的衣服都扔了出去。”
赵青含笑点头。
书记荣子安眼睁睁看看一直面无表情的县尉大人对着娘气兮兮的师爷微微一笑,他觉得一层鸡皮疙瘩迅速地布满了自己的背部。
慧雅又指着卷宗中的一处道:“据李相公庄里正所说,李大牛这人小气得很,可是李家堂屋里却寻出了三个碗,而且都有粥的痕迹,这说明李家一大清早就来了一个客人,而且是关系近到小气的李大牛愿意留饭的客人,那么这个客人可能性最大的便是马志英和马小虎父子俩中的一个了。”
她看向赵青,道:“大人,不如让人去马家庄调查昨晚马志英和马小虎到底做什么去了。”
赵青点了点头,吩咐蔡一彤寻两个机灵些的衙役过来,他预备寻两个衙役去马家庄打听一番。
蔡一彤出去寻合适的衙役去了。
马小虎很快便被衙役押了过来。
赵青打量着堂下跪着的马小虎。
和父亲马志英不同,马小虎身材中等,可是生得颇为清秀。
赵青问的是同样的问题:“马小虎,今日卯时到辰时你在哪里?”
马小虎吓得脸都白了,跪在地上吭吭哧哧半天也没说清楚早上卯时到辰时他在哪里。
赵青一言不发凝视着他。
慧雅也专注地看着他。
马小虎抬起头来,声音颤抖道:“小人……小人在家里睡觉……”
赵青声音清冷:“那你爹呢?”
“我爹?”马小虎眼中现出一丝迷茫,“那么早,我爹当然在家里睡觉啊!”
赵青抓住了他话中的“当然”一词,不由看向慧雅。
慧雅也正在看他。
夫妻俩相视一看,心下了然——马小虎并不能肯定今日卯时到辰时他爹到底在哪里?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马小虎今日卯时到辰时不在家里,所以他不知道父亲马志英在不在家。
赵青声音冷厉,喝到:“马小虎,今日卯时到辰时你到底在哪里?”
马小虎身子哆嗦了一下,捂住脸跪在那里,却依旧没有说话。
接下来的审讯中,马小虎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了。
慧雅身子探向赵青,压低声音道:“大人,不如今日先到这里,明日小人陪你去李相公庄和马家庄探听一下消息。”
赵青微微颔首,明吩咐衙役把马小虎押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