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太监忽然轻脚跑进来,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叩见皇上…禧妃娘娘…娘娘在外头哭喊半晌…吵着要见皇上。”
元荆微蹙了眉,却未放下手中的笔。
就像是依旧沉浸在那诛杀大臣的折子里,自来就没有什么小太监的出现。
喜连见状,心领神会。
走几步上前,指着小太监的鼻子开骂,“你这蠢物!皇上都已经下了令,她这意思,是要皇上收回成命了?”
小太监吓的面如土色,伏在地上哆嗦着,“奴才…奴才该死…可那禧妃实在是太过凶悍…不依不挠,非要过来…奴才实在是不敢拦啊…”
喜连偷睨一眼皇上,瞅着龙颜淡漠,这才继续道:“有何不敢,如今她已是废妃之身,还敢大闹御前,实在胆大包天,再者说,你们办事不力,竟敢来奏报,简直昏了头了!”
那小太监闻言,连连叩头,“奴才该死!奴才知错!求皇上饶命!”
喜连深弓了腰,转了头去看皇上。
元荆搁了笔,凤目微沉,“拖走。”
那小太监吓的脚软,虽叩谢领命,却是无论如何都起不来。
喜连见状,忙将其拉拽起来,怒道:
“还不快下去,找几个侍卫将她带走!”
那小太监感恩的忘了喜连一眼,踉踉跄跄的朝外跑去,好容易到了门口,竟摔了一跤,又慌忙的爬起身来,推门而出。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更衬得门外女人的哭嚎声尖利刺耳。
“皇上…皇上…臣妾侍奉皇上多年,此一番也是初犯,还请皇上念在臣妾往昔侍奉皇上殷勤小心,宽恕臣妾这一回…”
元荆面皮冷白,毫无血色。
“喜连——”
喜连躬身上前:“奴才在。”
“跟朕去一趟梅园,散散心。”
——
朱阙楼榭,朔风吹雪。
淮淮走在前头,自鼻腔里喝出长长的白气。
春宝拎着食盒跟在后头,因腿脚较淮淮短上许多,所以在这园子里的大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好不费劲。
“咱们上这来做什么?”春宝说话间,也身后拍拍棉袍下摆上冻硬的冰碴。
淮淮头也不回,“带你去个好地方。”
春宝以棉袖擦抹淌出的鼻涕,“咱们上那条石子路上走罢,这园地忒难走…”
淮淮忽然停了步子,伸手指着前头,神色欣喜,“看!”
春宝顺着淮淮的指头望过去,也跟着咧了嘴傻笑。
眼前那散着漠漠残香,如霞铺陈的,正是这冬日里应季盛放的红梅。
淮淮转头去看春宝,很是得意,“如何?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