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道,“于我又有什么委屈呢。她是为了救我而死,我正当娶她。”
林大太太道,“如此,我再同她父亲商量一番。”
季衡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又道,“那季衡过几日就让母亲上门来提亲。”
林大太太起身将季衡扶了起来,心里则是想,真是冤孽。
当年林襄想要嫁给季衡,要她找人去问季府意思,是她无论如何不肯,虽然当时季衡和皇上之间传那些事情并不一定是真,但多少名声不好听,而且季府门第高,林襄嫁过去日子也定然不会好过,毕竟有个皇帝做情敌,又有一个做阁老公爹,还有一个一心为儿子作想心思很有些深婆婆,丈夫又比自己还美貌,这算什么事呢。
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年,事情竟然还能够回到原点去,只是女儿已经成了一缕香魂,季衡也已经褪去了少年稚嫩,而且和皇帝之间事情,已经完全不是别人闲言碎语了,谁都知道两人实打实地做着夫妻。
林大太太想要从季衡那里将林襄骨灰要回来,但是看季衡也是一副难过到失魂落魄样子,就暂时没有说出口,想着林襄总归要嫁过去,先又何必让林襄回林府来受众人白眼呢。
林大太太将季衡送到了内仪门处,季衡让林大太太千万保重身体之后,这才离开了。
乘坐马车回了季府,季衡回了自己院子,林襄骨灰坛就放季衡书房里面暖阁,已经摆设了香烛供上了。
许氏亲自拿了几顶季衡要用帽子和发冠来了他院子,他院子十分清静,因为里面有不少机密要件,故而是让了回到他身边来卞武和郎商值守院落,伺候他身边活丫鬟也是不识字,其他一应管理也十分严格。
卞武和郎商回京之后,季衡本想着他们该回皇帝身边报道,没想到皇帝只是给了他们一些赏赐,然后让他们继续回季衡身边做护卫,季衡看他们回来,便也来者不拒了。再说,一起那般久,如何也有一些感情了。
郎商自从林襄死了就一改了以前那喜欢提醒人性格,变成了个沉默大男人。
许氏过来,另外护卫进去报备,卞武便让了伺候丫鬟秋山去迎接太太。
秋山是个圆脸,长相普通到进了人堆想把她找出来就得戴玳瑁镜程度,但是为人却十分老实可靠,做事妥帖,季衡书房里有些东西,季衡大多都是让她收。
她柔声请了许氏进去,又说,“大少爷刚从外面回来,正书房里面小暖阁里呢。”
许氏也没说什么话,心里则有些了然,进了暖阁,看到季衡果真坐榻上看着一边林襄骨灰坛子。
许氏就上前说道,“从林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