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这种不喜主观情绪,但大事之前,许氏还是有着自己判断和作为主母气度,所以也没就三姐儿做出错事说什么风凉话和埋怨之词,只是道,“这天气热得很,你这么进宫也热到了,还是坐下休息吧。”
说着,还亲自拿了扇子给季衡打扇,又让丫鬟去倒了茶来给季衡,因为翁太医专门来季府给许氏说了季衡身体状况即使夏天也不适宜吃冷和凉性东西,以免造成外热内虚之症,所以那茶也并不是凉性,季衡喝正好。
季衡喝着茶,季大人就房里慢慢地踱着步子想事情,许氏又问季衡道,“皇上宣你入宫又是什么意思呢,大皇子状况到底如何,有问到吗。”
这也是季大人所关心,只是他没问,此时也就看向了季衡。
季衡喝完了一盏茶,感觉好些了,就自己拿了一把折扇扇起风来,让许氏和季大人都坐下后,他才说,“皇上是想就此事给我们家施恩,所以传我进宫,询问我意见罢了。而大皇子,咱们也是知道,自从出生状况就不好,这样勉勉强强养到现,现又成了宫中争斗中心,怕是状况再好也有限。只希望真能好起来。我们也就能够少些罪责。”
因房里只有家中三个主人,季衡想了想,又说,“且以我看,皇上无意让大皇子活下去。”
季大人没有因这句话太过受惊,而许氏却是狠狠地吃了一惊,说,“虎毒尚且不食子,皇上怎么会如此作想。”
许氏虽然只见过一次大皇子,但是那一次抱过那孩子,心里毕竟有着女人母性,对那孩子还是很怜爱,所以不免震惊。
而季大人却能够理解,说道,“皇家之中,虽有父子亲情,但也比不得咱们一般人家。再说,大皇子状况太差,而且即使现这么大了,其他孩子多数能够发声说一两个词,但大皇子却不能,且据说灵性也不够,若是他活下来,作为皇长子,一是徐家外孙,又是咱们季家养外孙,皇上近无意重立后,若无嫡子,那大皇子就是名正言顺太子,但是这样孩子,显然是不堪大任。皇上是明君圣主,年纪又轻,怎么会没有其他打算。”
许氏这下明白了,但还是有些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道,“如此,那贤妃谋害了大皇子之事,咱们家可就不好开脱了。”
季衡一脸平静,说道,“不好开脱,不开脱也好。皇上不会痛下杀手,而咱们家也不是轻易就能摇撼得动,先蛰伏一阵子,之后再说,也是好。不然这些年咱们家太过风光,正是风头上,即使不是贤妃这事,也会有其他事情找上门来。这是福是祸,还说不准。”
许氏点点头,坐那里有些出神。
季大人也是有着自己思考,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许氏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突然之间说道,“如此也好,咱们家因此事定然会受些排挤,就正好给衡儿说亲成婚,找小门小户女儿,也是不会遭人质疑了。”
季衡和季大人都没有想到许氏竟然把思维转到了这里来,父子两都惊讶地看向许氏,甚至都显出了一点傻相。
许氏却没管两人,径直继续说道,“就这么办了,等此事结果下来,咱们就速速给衡儿把亲事定下来,家里现也冷清得很,生下一男半女,我正好还有些好精神气,正好就给带孩子,不比总是应酬那些诰命太太们好多了。”
“啊?”季衡眼睛都瞪大了,而季大人也是看着因为想着抱孙子而精神满满许氏有一瞬惊愕。
许氏兀自做着幻想,已经又说道,“我去看了四丫头那个儿子,粉白粉白,可爱得紧,以衡儿样貌,以后咱们孙儿孙女难道不能漂亮些,长大了,不知道该让多少男女争相追逐……”
季衡有些哭笑不得,而季大人是不敢惹兴致正高许氏,于是就坐一边不言不语,等许氏将一番美好景象想到了百年之后,而许氏也累了渴了,他才说,“时辰不早了,夫人,该用午膳了吧。”
许氏看了一眼柜子上自鸣钟,哦了一声后说,“咱们家现虽是被禁了足,但还是要用饭。”
说着,起身去问丫鬟,“去看厨房是不是做好开饭了。”
丫鬟领命而去,早上季府刚被围起来时,季府里几个正经主子都是镇定,但是下面下人却都慌乱了一阵子,但是这么几个时辰过去了,季大人又将大哭四姨娘和六姨娘骂了几句话,许氏又将下人们都召集起来训了话,大家也都恢复了平常,除了四姨娘躲屋子里继续伤心担忧和六姨娘继续说风凉话外,家里算是恢复了往常生活起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