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第三卷

季衡书房并没有搬,他还是喜欢原来屋子里做学问,只是处理公务之类是前院书房罢了。

仆人则是很懂规矩,绝对不会将家里事情乱讲,于是就说,“大公子现是前院书房里。”

赵致礼点点头,并不再问。

季衡正书房里和张先生说话,张先生说季衡道,“据闻皇上多次宣你入宫侍讲,你为何都推脱不去,其中可有什么隐情?”

张先生话里带着些微责备,因为即使是皇帝跟前恃宠而骄,也该有个限度。

季衡自从上次被皇帝伤害,他怎么会不恨不怒,只是将一切都压心底而已,痛苦于他,他并不愿意多想,因为多想也没有任何用处,但是,即使不想,潜意识里痛苦愤怒其实并不能得到宣泄,他并不愿意看到皇帝,看到皇帝,无论他面上做得多么平静平和,心里都并不会如面上那般平静无波,所以,除了上一次皇帝来为他探病,他就从此拒绝和皇帝见面了。

皇帝多次传召他入宫,他都抗旨不遵了,甚至是翰林院,皇帝传他进宫做侍讲,这本该是他本职工作,他也以自己刚入翰林院并不能承担此重任将事情推掉了。

他如此般,皇帝是完全拿他没办法,而皇帝也明白,季衡对他明面上是一派平和不吵不闹,但是心里却是存了芥蒂,划开了沟壑。

皇帝因此很介意,却是没有后悔当初所为。但是他也知道要承担后果,所以就是给季家赏赐不断,几乎是每旬都得给赏点东西,也并不是多么名贵,有时甚至只是时鲜水果,他也知道这些自然是不能打动季衡,好是能够让他自己心里舒坦点,而季衡拒绝入宫见他,他则是不能拿季衡怎么办。

皇帝对此无能为力,同翰林院翰林们,则是几次三番地看到季衡推脱不入宫侍讲了,这虽然给别人提供了面圣机会,却也会给季衡招惹些闲话。

于是季大人自然就知道了季衡总是抗旨不遵事情。

但现季大人却不好自己亲自劝说季衡了,甚至是说都不好季衡面前说这件事,于是就张先生跟前提了两句,张先生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劝一劝季衡为好。

季衡对张先生是十分尊敬,被张先生这么一说,他面上虽无什么神色变化,心里却是起了一点波澜,因为想到了皇帝上次对他做事。

季衡说道,“先生,您就不要问了。”

这还是季衡第一次对人说这种话,里面带着无奈和烦躁让人动容。

张先生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

季衡会这样说,张先生自然也就有了猜测,虽然京里传季衡是皇帝佞臣,但是以张先生慧眼,并不如此认为,而张先生其实还从没见过皇帝,无从得知皇帝对季衡心意,却从季衡这次这句话里,猜测皇帝是不是对季衡有过逼迫,毕竟季衡可从不是无理取闹之人。

张先生不好再问,只是说道,“一直抗旨不遵并不是办法。若是是皇上问题,那想另外办法倒是好些。褒姒和西施皆是陪养出来送出后造成了亡国之祸,但是也有好。”

张先生这话隐晦地表达了他观点,季衡眼睛些微睁大了,看了张先生两眼,他心思已然变得复杂,家里去找几个美少年引荐给皇帝吗。

上一次元宵节,好几位大人带着美貌子侄去皇帝跟前,不就是打这个主意吗,但皇帝也并没有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