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吃惊地看过去,只见是个高高瘦瘦男青年,穿着一身锦袍,玉冠束发,眉目漆黑,唇红齿白,但是额头处显然受过伤,有一道明显疤痕。
季衡愣了一下,就起了身,行礼道,“季衡见过徐世子。”
徐轩小时候就是个心思重,现如今心思也是重,但是都被掩了那一张带上了温和面庞下,他笑了笑,对着季衡回了礼,说,“季衡,多年未见了,一切可好。你这次中了江苏解元,我也看了你答卷,确是好,让人赞服。”
季衡客气道,“不过是误打误撞,当不得徐世子这话。”
季衡和徐轩去坐下时,就瞥了赵致礼一眼,赵致礼对他一笑,看来赵致礼是故意为之,大约他觉得自己和徐轩之间当年闹了矛盾,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也许还是芥蒂未解,正好趁此机会解开吧。
看来是不会再有人来,赵致礼也坐了下来,坐季衡旁边,他一向是坐相不羁,所以就将一只手搭了季衡椅子扶手上,身子也侧向季衡,和徐轩季衡聊天。
他们聊当年宫里事情,又聊之后机遇,苏睿和他们谈不到一块儿去,便走到许七郎旁边去,和他以及夏锦说起话来,许七郎和夏锦说古董鉴定方面事,夏锦只是初入行,就说,“我不敢涉入太深,一是没有本金,二是没有眼力,不过是做些小生意罢了。”
说到这里,他想到什么,就道,“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君卿给写一副字挂店子里,不知君卿会答应这种请求否。”
许七郎就说,“衡弟字好画好,只是他从不让墨宝外传,家中写了画了,多也是烧了,他是否会愿意,我也不知。不过,问问他就是了。其实,让苏探花写一副字不是好吗,我也见过文淳兄字,清贵朗润,十分之妙。”
夏锦笑道,“已经有文淳兄字画了,很多人问想买,不过那是镇店,我是不敢卖。”
许七郎笑着一愣,和夏锦苏睿告了个罪,人就跑出去了,夏锦苏睿以为他是去衣,也就没有意,没想到过一会儿他又跑回来了,不仅他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二三岁漂亮小少年。
小少年眉目如画,而且也确是化了妆,手里抱着东西,却是好些扇面,跟许七郎身后颠颠地跑进来,原来是竟然还裹了脚。
大雍朝有人裹脚,但是也是女人,即使是女人,裹脚也不过是十之一二,而且大多是风尘女人,男人这样裹了脚,可见就只能是娈童了。
许七郎进了楼就说,“我去找了扇面来,现,每人写一幅,想写什么随意,如何。”
大家都被他大嗓门打搅到,全都朝他看过去,那个小少年将扇面桌子上放好,便对大家行了礼,然后默默地站到了门口去,又有另外少年从外面进来了,桌子上摆上文房四宝。
季衡说许七郎道,“这又是做什么呢?”
许七郎说,“写吧,写吧,大家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