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不好了!”宁修的贴身近侍林公公三步并作两步气喘吁吁的往御书房跑去。
立于御书房殿门口的两个侍卫,微微抬头交换了下视线,然后又一脸复杂的垂下头盯着鞋面。
自打后宫的那位皇帝名义上的男性娘子第二次怀孕以来,林公公已经以这样的姿态奔进过御书房无数次,屡见不鲜了。
开始他们还会感到惊恐诧异,以为是朝廷发生了什么巨大的事情才惹得这皇宫内一向最遁寻礼数的内侍总管这般的大惊小叫,直到……他们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何事惊慌?”
“回禀……陛下……玄公子他……他今个儿中午吃了些许糕点后,又……吐了。”
正端坐在龙案后面处理奏折的宁修匆匆放下折子,一眨眼便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消失在了御书房内。
待一干宫人侍卫回过神来时,宁修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门口的侍卫咋舌感叹于皇帝的绝佳轻功,但是令他们更敬佩的是……能够有让向来处世不惊临危不乱的皇帝在这一刻变得焦躁起来的后宫那位玄公子。
现下,他们佩服的那一位玄公子正爬在床沿上张着嘴巴嗷嗷吐着酸水。
宁修赶到时,正好看到玄子羽在宫人的伺候下喝水漱口的景象,“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他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怀第一胎身体也没有出现过什么不适应的状况,这一胎倒好……天天有宁修陪伴着,宫人们伺候着,吃着御膳房特别烹制的食物,身体反倒是越来越差劲了。
胃口也变得出奇的差,别说是吃肉,他现在的餐桌上连一点荤腥都见不得,闻到烧鸡烤鸭的味道胃液就开始翻滚,大吐特吐。
“奴婢,奴才……参见陛下。”
“下去吧。”
宁修淡淡的开了口,快步走到床边,放轻了声音小声道:“还是宣太医来瞧瞧吧!”
“呃……”玄子羽颤颤巍巍的掀了掀眼皮,“前天开的药还没喝完呢,太医来了也无济于事。”
从身子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太医就已经诊断过,说这是怀孕的正常现象,只能靠药物调理着,孕夫自己忍着。
宁修看着他苍白的脸实在是心疼,沉吟了一下后,将玄子羽从床上扶坐了起来,“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朕让御膳房去做!”
说实话他这是这一辈子第一次这么温顺的伺候着,而且还是伺候孕夫,伺候人让宁修感觉压力很大,甚至比让他处理政事还要棘手。
玄子羽半死不活的哼哼着,脑袋在他胸口上下磨蹭了几下,舔了舔嘴唇说:“奶酪!”
宁修笑了笑,吩咐宫人端些奶酪来,垂眼看着玄子羽说:“太医说过了前三个月就会慢慢好转,暂且忍耐一下。”
玄子羽躺在他怀里睁着眼珠子从下往上看他,转了转黑白分明的凤眼说:“难受的时候你得让我咬!”
“啊?”宁修惊讶出声:“前几天的伤还未痊愈呢,要不你检查一下?”
“哼!”玄子羽眉宇间染上怒意,“赶明个儿你明确告诉你那帮忠心耿耿古板迂腐的臣子,老子就是不愿被叫做皇后,更不会行什么加冕皇后的大礼,如果他们再有异议就直接拉出去给老子砍了!”
宁修勾了勾嘴角,直直的望着玄子羽的眼睛说:“他们也是为了皇室的威仪着想才会对朕如此上谏,毕竟再有大半个月苗疆之地的苗王要进京来朝拜了,咱们在那些人面前也不能失了皇室的体面不是?”
若是苗疆之地的臣子来朝拜的时候了解到皇帝的后宫被一个男人霸占着,虽然算是皇帝的正室却没有加封为皇后,那岂不是会让人诟病吗?
这些还都是其次,关键是明年开春就要举行十年一次的祭天典礼,如果玄子羽再不接受皇后的加冕礼的话,他们两个又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祭祀呢?
他们是夫夫,他们还是嘉远皇朝两个至高无上的人,一个是皇帝但是一个却……不能称之为皇后,这关系也有点太说不过去。
玄子羽固执的捂着耳朵,扯着嗓子嚷:“我听不到,不要行加冕礼,不要被称为皇后!”
宁修无奈的摇头叹气,再说怕他情绪激动好生安抚着道:“好,不做就不做,朕立马下令让百官们此后不得议论此事。”
“嗯。”
宫人端来奶酪,宁修接过碗后,体贴的一勺一勺喂到玄子羽的嘴边,“子洛昨天派人送来了些西域的干果熏马肠,你现在吃不得荤腥,那些熏马肠朕让御膳房好生储存了起来,干果你若想吃就让宫人去拿来。”
“唔……有巴旦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