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却又问那李旭升:“那日,你父亲可喝醉了?”
李旭升道:“父亲喝了七八分酒,但并没有醉。”
魏武继续问:“那令堂呢?”
李旭升迟疑了一会儿道:“她不饮酒——母亲其实不太高兴来京里投亲。”
魏武道:“令堂为什么不高兴?”
李旭升道:“母亲不同意将我的儿子过继给傅家,说身上又没有傅家血脉,凭什么要给阉人做儿子,叫人看不起,家里也不是过不下去了,外祖父那边还有不少田地,好好读书出头,也好过在京里寄人篱下,在太监手下讨日子——我母亲果然说得对,父亲痴心妄想,谁想到这人狼心狗肺,心狠手辣,果然痛下杀手,害得我父母双双惨死!父亲若是早听良言,哪里会有今日下场!”他捂着脸痛哭流涕起来。
楚昭看了眼双林,看他面色平静,不由想起当初回乡,他默默站在路边看着李旭升结婚的表情,心下一痛。
只听道魏武喝止道:“拉下去!传死者儿媳周氏上堂!”
周氏上来,面容哀戚,跪下行礼后,魏武问道:“周氏,我来问你,当日你一家七口在客栈,用的什么饭食?”
周氏一怔,回忆了一会儿,结结巴巴道:“似乎有蒸鱼、烧鹅、炒鸡、羊肚……还有孩子们吃的白糖糕,汤是豆汤……”她停了下来,犹犹豫豫道:“那天晚上我一直在照顾孩子,菜色记得不大清楚,因为公公很高兴,所以点了许多菜,还喝了不少酒。”
魏武道:“当晚你公公婆婆,可喝醉了?”
周氏似乎没想到这个问题,目光闪烁:“喝了一些吧……我只吃了一会儿就带孩子们去洗澡睡觉了,没有注意……”
魏武却忽然单刀直入,一拍惊堂木,舌绽春雷大喝道:“周氏!你丈夫已招了!你还替他瞒着,是想要本官大刑伺候吗!”
公堂上的衙役们立刻以杖敲地,发出了震耳欲聋地呼喝声,周氏面色惨白,额上汗水冒出,几乎瘫软在地,双唇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