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子微微一笑,虽然年轻,却很有道骨仙风的味道,他道:“贫道奉长生大师之命前头相迎,大师说请韩公子指点指点敝观‘释道无遮阵’,贫道这才放肆请教。不过韩公子似乎还带了一位朋友,不知是哪方高人。”
韩雁起眼睛一转,道:“这位是帝都徐家传人,你唤声徐公子也行。”
“哦?”这云鹤子倒也实心眼,一稽首,认真的道:“我倒不知是徐家人来了,失礼了,徐公子。”
看来魏长生竟然没告诉他,和韩雁起同行的是鼎鼎有名的天下第一神捕,才不是什么帝都徐家传人。
云鹤子打完招呼,道声“请教了”,拂尘一挥,开始念经。
也不知念的是哪门经,声音低低沉沉音调婉转煞是好听,那些本侍立在神像旁的道童们都各自按位迎上来,围住了两人。
明盛兰低声道:“你知道怎样破解吗?”
韩雁起叹了口气,道:“从没听说过,看来是魏长生自创的,不过万法不离其宗,放心吧,你守好就行,实在不行下手用暗器——那毒都淬好了吧?”
明盛兰点点头。
第五十三章
却见那一个个道童神情如木偶一般,双眼无神偏作笑意,心中不喜却浮欢态。这些道童虽为男子,身形婀娜,双腿修长,手指细长,一看便是在骑跨和指功上苦练过的。有诗为证:泥做骨来木为皮,两眼鳏鳏强露喜。不知何方妖娆客,但得一身好床技。
这场景你说恐怖不恐怖,分明是真人,没有一点神气,泥偶木梗似的,呼啦呼啦一群就过来了,直似行尸一般。再合上周围那些怪异的神像,这释道无遮阵未展威力已有七分气势。
韩雁起和明盛兰两个背贴背站着,韩雁起从怀中摸出一粒碧莹莹的药丸给明盛兰服下,明盛兰先吃了才道:“这是什么?”
韩雁起两指夹住一个道童伸来的手指,道:“吃了这颗药,二十日内什么春药都不怕,我就带了三颗出来。”
他只是简单介绍一下,说来这药可不简单。
听来这药服后可任何催情药都不怕,神奇之余未免觉得有点像传奇里头那些服后立增几十年功力的朱果,或是走江湖卖艺的人吆喝的那种大力丸。实则这药是真不简单,就算是韩雁起现在也炼不出来。
制春药在风月一门中能算做专门的技术,凡举风月场天下诸门诸派,十个里面只有两个拥有懂的怎样调制春药的床技师傅。——自然,这里的春药指的断然不是平常人们所用的那种劣等春药。
这些春药风月一道上用处多多,不说别的,但是眼前的阵法,凡是要摆阵,第一个少不了的就是上等春药,然后才是阵眼。所以韩雁起才让明盛兰服药,不然他第一个就得倒下。
调春药是一门十分深奥的学问,而且最特别的是,研究这个不但要有天赋,还得有钱有运气。古典中的制药法,引子里动不动给你来个九十九个二八处子落红,或者是上等艳戈的初精之类的,甚或什么雪山幼鹿王颈边精血,这些东西是有价无市啊。
能挑动如杨意这种冰山的春情的催情药,只能算是下等情药。风月门里有些配方也流到外边,被少数人掌握,例如服后令人再不能为上的“受性大发”。总之,百种春药,百种效用,就不一一赘述了。
由此来想想,韩雁起这药竟能让人不受任何一种春药的影响,可真是了不得了。要知道,即使是韩雁起这种自幼服用各种春药,到如今,还是有很多能够影响他的顶级春药存在的而这药就算普通人服了,也一样有效。
所以这药虽然只有二十日效应,也足够了。并且韩雁起有一条没说,此药也能当做万能解药,中了任何一种春药后都能解,算作防治皆可。
就韩雁起带出的这么三颗,叫做“软金玉”的,可别看数量小,韩雁起的师傅从收集原料到闭关炼药,再到出炉,要花费整整十年时间,而一炉的数量,也不过寥寥数十颗。
是以韩雁起拿出这颗药给明盛兰服下,就那么一闪而过,云鹤子看清后也是眼睛一亮,赞道:“不愧是时花楼的人,出手就是不凡。”
就这么小小一颗,管你二十天春药不侵,那就是多少银子多少珍贵原料啊,云鹤子可要替他心疼了。
韩雁起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一个想抱着他的腿的道童,道:“过奖了。”
明盛兰就算本不知道,听云鹤子这么一说,也知道这药有多珍贵了。他四下望了望,道:“这些人不知疼痛似的,该怎么办啊?”要说这些孩子,都是十分无辜的,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总不能大开杀戒把他们都杀了吧?
韩雁起道:“阵眼,破了阵眼这阵就破了。”
明盛兰道:“那这阵的阵眼在何处?”
“喏,”韩雁起一指云鹤子,道:“不就是他。”
明盛兰道:“他?”
韩雁起点点头,道:“那日在薛横玉处的姽婳将军阵,薛横玉就是阵眼,所以他藏在了机关后,那阵尚不能算上等,他毕竟不是正宗门里人。但看这阵,虽是精妙,却是后人所创,没经过时间验证,总少了一些圆滑,多了一些漏洞。比如这云鹤子必须就在旁边念个什么经,不能躲起来,倒给了我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