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呢?」一日夫妻百日恩,婉如心地善良对季君陵还有些不放心,「他什么都不懂,要是我走了。他不是会饿死冻死?」

「这种人你管他死活?」秦戎瞟了她一眼,目光之中丝毫不见怜悯,尽是不屑,「迂腐至极,不识好歹。你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学不乖的。」

婉如点了点头,又伸手拉住秦戎,「好歹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别害他性命。」

秦戎拍了拍她,「表哥心里有数。你只要走了,我看他还能躺在谁身上吃白食?用得着我动手?他只怕自己就活不过今年冬天。」

婉如回头看着季君陵,见他虽然身上穿着一身破衣服,瘦得皮包骨,但是眉眼间的俊俏依旧掩不住,到底有些不忍心,「毕竟,毕竟我们夫妻一场……」

「你就不要再对他心软了,表妹。」秦戎挑起眉毛,言词之间已经有了不耐烦,「跟着他吃了这么多苦还不够?你为他做了那幺多事,他可曾替你想过半分?这样的丈夫有还不如没有。要不是姑父姑母拜托我来救你,别说这秀才过不了冬,你以为你又能在破房子里撑多久?现在还在犹豫不决,浪费我心机。」

婉如不敢多说,「我听表哥安排。」

秦戎掏出银子找来小厮,「去附近买些酒菜回来,速去速回。」

小厮应声很快就将东西买了回来,在桌子上铺好。

秦戎使了个眼色。婉如站起身去叫季君陵,「相公,表哥买了些酒菜,你不是饿了吗?赶紧来吃吧。」

季君陵早上只喝了一碗清得几乎见底的米汤,饿到这时早就已经头昏脑胀。虽然自我安慰地努力念书,但是腹中的饥饿实在难忍。秦戎的小厮买酒菜一回来他就闻到香味,口水几乎都要流下来了。

但是他死要面子。没人过来请他,他自然也不好意思自己过去。于是假装入迷的更大声念书。

刚好婉如过来叫他,他顺势而下,放下书本,清了清嗓子,「来我家做客怎么能劳烦表哥做东?娘子,你好不懂事。不过,既然表哥已经买来酒菜,这盛情款待我又怎么能……」

秦戎不等他说完这些许多长长的酸话一口气打断他,「你既然觉得不好意思,那就不用吃了。我款待也是款待我表妹,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自己不想着赚钱养家,给你东西吃还挑三捡四,废话连篇。我可请不起你的客。」

季君陵被他抢白,一口闷气积在胸口,人差点背过去,颤着手指指着他,「你这狂徒说的什么?」

秦戎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学着他的样子摇头晃脑,「你不食人间烟火,自然是'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我等俗人却是要大吃大嚼。说得什么你听不懂吗?你可以吃风喝露,我和表妹却不行。既然你看不起我,觉得我一身铜臭,那这铜臭买来的东西,你自然也不屑吃。我不过是替你说出你想说的话而已。」

「你这混账从我家里滚出去。」季君陵气得浑身发颤,指着门口叫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