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收拾停当之后,他抱着南云躺在床上,低声叹道:“你真是险些把我吓死。”

也只有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才会被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给砸昏,让韩啸城都忍不住替他脸红,不过最多的是心疼——方才看到南云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还以为他被人打死了,那一瞬间韩啸城手脚冰冷,连呼吸都停滞了,生怕他念念不忘的十年只换来几日露水姻缘,就这么天人两隔、永不相见。

南云虽然性子顽劣,到底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只会欺软怕硬罢了,何况每每在他身下迷醉的样子颇为诱人,总是逗得他心痒难耐,欲罢不能。

他把南云搂紧了些,拉起被子裹住他,夜里寒意沁人,南云无意识地往他怀里缩,梦呓了一句:“畜生……等我金榜题名,一定要你……好看……”

连说梦话都忘不了骂自己,韩啸城喷笑出声,轻弹他的脸蛋,道:“只怕明天醒来,你的脸色会更好看。”

南云贴着他的胸膛睡得正香,浑然不知自己奔逃了一天,最后又落入魔爪。

所以次日清晨,韩啸城叫醒他的时候,顺便欣赏了南云倍受惊吓又有口难言的神色,心里自然是爽快得很。

一边给头脑发蒙的南云梳洗更衣,一边笑吟吟地问他:“爱妾怎么不声不响就跑了,难道嫌为夫宠爱得不够吗?”

南云抓住他的大手狠咬一口,一脚踢在他腿上,道:“你这阴魂不散的死蛮子,老跟着小爷作甚!”

韩啸城冷哼一声,道:“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现下还在地板上躺着呢。”

虽然现在春暖花开,但入夜之后还是冷得很,南云又身娇肉贵的,在地板上躺一夜,早晨爬得起来才怪。

南云摸摸额角的伤,嘶嘶叫痛,韩啸城拨开他的手,重新上过药,低声斥道:“不想留疤就别乱摸。”

南云立时老实了,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到膝上,他虽然不是女子,对这张小白脸却也是万分珍惜,倘若不仔细破了相,不仅难看,而且晦气。

小二送早点过来,韩啸城把南云抱到膝上,拿了一块糕点喂他,南云沉着脸打开他的手,扭动着挣脱他的怀抱,站在他面前,义正词严地喝道:“姓韩的,你别欺人太甚!小爷这一遭非去京城赶考不可,你若敢阻拦,小爷就在这大喊大闹,谅你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持小爷!”

反正这里不是扬州,撕破脸也不怕丢人。

韩啸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漫声道:“是是是,小的不敢阻拦,倒是斗胆问一句,南云大爷,你的盘缠呢?”

咦?南云这才发现自己带出来的包袱不见了,他东翻西翻,把房间翻了个遍也没发现,当下恼羞成怒,大骂:“死书呆!枉我一番好心待你,你竟做出这等鸡鸣狗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