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都敢当众毁去献礼,如何会惧怕奴才?”沈言故意板着脸道,可嘴角的笑意泄露了他的心情。
见太子还磨磨蹭蹭左顾右盼,陆渊好笑地摇了摇头,走到陆兼的面前,手掌轻轻按在他的头顶:“做得不错,有为父之风。不,你比朕做得还好。”
陆兼仰脸,想说些什么。他想说其实他做得远不如父皇,可父皇的大手轻轻地抚于自己的头顶阻止了他的言语。
“朕与你不同,朕从小并不受宠,皇位也是在大哥被夺位后几经波折才到了朕之手。可你自幼便是太子,未经战乱,储位安稳。所以,朕很欣慰你没有失去该有的霸气与锐利。”
陆兼收到了十六年来最想听到的,来自陆渊的赞赏——“生于忧患忧国忧民不难,难得的是长于富贵仍心系万民,兼儿,朕同沈言都很高兴。”
……
这一整天陆兼的脸色都洋溢着不知名的幸福,导致他抬头看见陆鸣时来不及收回唇边的笑。
“太子哥哥。”陆鸣抿了抿唇,“是陆鸣不好,您别生陆鸣的气。”
陆兼看向他,原本他还以为陆鸣是冲着沈言去的,他以为陆鸣从太后那里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在大殿上,他才明白陆鸣此番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且他不像是要帮哪位皇弟的样子,更像是跃跃欲试希望取而代之太子之位。
陆兼打量着他,陆鸣像是跟柔然王有私下的交易,那究竟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自己那位从未谋面的皇叔的主意?
转瞬间陆兼想了很多。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觉得自己年纪尚幼,可他早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用一个帝王的思维去思考问题。
他会去思考一个决定是否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是否会造成无法预计的后果。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莽撞地冲去御书房,质问陆渊为什么要让母后替沈总管挡刀的小太子了。
当年的自己还忿忿不平,可现在一想,自己当初看见的不过只是浮于表面、父皇希望众人看见的所谓事实而已。
“太子哥哥?”
陆兼回过神,冷眼睨着他:“孤只有两个弟弟,你是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