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谣还想着趁秦晏不在的机会将铺子里的事好好理一理,等各处都差不多了,能放心交给各处人手了,秦晏也回来了,自己也就不用天天守在这了,时间紧的很,哪里有功夫跟梅夫人斗嘴皮子,再说他也懒怠跟内宅夫人比心智,怕她还会来纠缠,又道:“还有,不光是这边铺子里的银钱全都在我手里,池园那边,就是哥哥的俸禄平时都是我收着的,所以秦夫人以后也不必再去同哥哥讲,他没有银钱给你,我更不会给。”
梅夫人简直了快疯了,这个荆谣身量未全张开,脸上还带着些稚气,木着脸说起话来却丝毫情面都不给,梅夫人昨日从秦思那吃了一肚子的气,本想今日来荆谣这扳回一局的,没想到更闹了个没脸,梅夫人红涨了脸冷笑道:“也亏你说得出这样的话来,你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过是秦晏捡回来的一个奴才,靠着点恶心手段爬了上来,真将自己当主子了?还口口声声‘哥哥’‘哥哥’的,我们府里那个才是秦晏的正经弟弟呢!我好声好气的来同你说事,给你几分颜色,你倒是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荆谣见梅夫人开始撒泼了更懒得再说什么了,直接转身对春桃道:“暑天炎热,秦太太怕是中暑了,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好生将人送出去吧。”
梅夫人气急,饶有再多计谋对着荆谣也使不出来了,荆谣根本就不接招,直接将人往外轰。
“好,这是你要闹没脸的。”梅夫人冷笑数声,起身往外走,扫了荆谣一眼轻声讥讽道,“罢了,到底是我心慈,提前劝你一句,别以为秦晏今日对你好了就太得意,他能永远不娶亲,就陪着你过么?别做梦了,现在得意,以后失意。”
若是刚同秦晏表明心事那会儿听到这话荆谣没准真会吃心,但经历了会试那一次,这些话已经进不了荆谣的耳朵了,他明白的很,自己若还不信秦晏,那才真是辜负了秦晏待自己的一片心了,不过……
虽然自己不会理会这些话,但听梅夫人这样诋毁秦晏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动怒。
梅夫人拿起帕子带着丫头婆子们就要往外走,荆谣眼中闪过一抹戾色,等着梅夫人转过屏风经过百宝格时荆谣上前一步,一把将百宝格翻了,格子上放着的古玩玉器纷纷落下,几声脆响后碎渣铺了一地!
梅夫人还有屋中的丫头们吓得不住尖叫,荆谣冷着脸对外面高声道:“吉祥!”
吉祥见梅夫人来了恐有事早就在外面守着了,听见里面乓乓啷啷一阵乱响,又听见荆谣叫他连忙一瘸一拐的冲进来了,荆谣冷声道:“秦太太失手砸了咱们家的东西,跟着秦太太回府,描赔银子一分也不许少!”
梅夫人吓得手都抖了,听了这话尖声道:“什么?!明明是你自己推翻了这格子的!你疯了不成?”
荆谣心道对着你疯了都是客气的,也不理会她,转头对吉祥道:“秦太太中暑了许还没醒过来,你只同秦老爷说就行了,将今日的事细细的同秦老爷说了,想来秦老爷不会赖账。”
这话一下子戳到梅夫人要害上,秦敛向来不许她来这边,且今日之事是为了给秦昱捐官闹起来的,若是让秦敛知道了怕先要发作自己呢,梅夫人看向荆谣,恨不得生吃了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梅夫人竭力压下心头怒火,咬牙点头道:“好,很好……今日我就赔给你!”,说着带着人出去了,吉祥连忙跟了上去。
梅夫人出来,却正遇见了下了朝来十里红妆寻荆谣的衡棋如,一时两个人都愣了,衡棋如往里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沉声道:“大舅兄刚走了两三日,秦太太就忙不迭的带人来砸荆谣的铺面了么?!”
梅夫人被这一句话问的险些吐出血来,衡棋如却不肯饶过她,愠怒道:“不就是那捐官的事吗?你来找我就是!又寻摸荆谣什么?他才多大?太太也下得去手!”,说罢转头对跟着的小厮斥道:“还愣着做什么?!去请太医,大舅兄不在,荆谣唬着了伤着了谁担当的起?!”
衡棋如又转头对梅夫人冷声道:“太太用心也太苦了,思儿驳了你的事,你就来拿荆谣出气,当真是柿子挑软的捏,欺辱幼子,也不怕报应!”
梅夫人被气的脑中嗡嗡作响,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脑中一黑往后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