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觉得这宅子很大,住在这里很冷很寂寞,现在人都走光了,反而不这么觉得了,也许是自己的心境不同的关系。
这样想着,严玉阙看向在庭院里玩的豆豆,嘴角露出溺爱的笑意。 豆豆从树叶间钻了出来,见到严玉阙站在走廊上,也不管还坐在地上的严安,叫着「爹——」便踏踏踏地跑了过来,张开手臂扑到了严玉阙的身上,抬头,用着一双明亮的鹿眼望着严玉阙,「爹也一起陪豆豆玩雪~」显然刚才已经玩疯了,两侧脸颊红扑扑的,气息还有些喘,镶在颈脖和袖口那里白白的绒毛被融化的雪水沾得湿湿的。
严玉阙伸手将豆豆脑袋上沾到的雪片给撚去后,用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玩得一身汗,进去换身衣服准备用晚膳,吃完饭给我乖乖练字去。」严玉阙还不知道要如何当一个父亲,只能依稀按照那时候在琉琦那里学到的依样画葫芦照搬过来,但言辞里却依然掩不住有些生硬。
豆豆「呜」了一声,将脑袋贴着严玉阙的衣袍下摆一阵乱蹭,像是撒娇一样,但严玉阙丝毫不为所动,于是泄气般地垂下肩膀,「好嘛……谁叫爹爹和师父关系这么好,如果不听爹爹的话,估计爹爹今后要学师父用戒尺了。」
严玉阙心里「咯磴」了一下,从把豆豆接回来之后他和琉琦便再没了联系,此刻豆豆突然提起,他藏在心里的念头也冒了上来。
不知道琉琦现在在做什么……
轻轻摇了摇头,挥掉脑中的念头,板下脸来摆出严父的模样,一把拎起豆豆的后领,将他提了起来,「看样子你自从离开你师父后,不挨板子了,皮也痒了,我这就让你好好回味一下那滋味。」
「嗯……不要……呜呜呜……我不敢了……爹你饶了我,都说童言无忌,您大人大量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豆豆扭着身子,两脚乱蹬,但还是像小鸡一样被提着挣脱不了,那模样可爱极了,严玉阙心里忍不住发笑,但面上还得竭力板着,听到豆豆那样求饶,将他往肩上一扛,转身往屋里去。
「那好,罚你多抄十遍书。」
「呜,那豆豆还是宁愿挨板子……」
「抄书比挨板子还痛苦吗?」
「板子闭着眼睛一下就过去了,抄书抄抄抄,手酸头晕也不一定能抄完。」
严安坐在地上,歪着脑袋看着那一大一小往屋里走的身影,满脸的疑惑,「嘿,真是奇了怪了,怎么爷感觉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用过晚膳,又磨叽了一会儿,豆豆才拖拖拉拉地坐到桌边开始练字,但整个过程里眼睛直往严玉阙手里那些帐本瞄,仿佛帐本的吸引力更大。
严玉阙正在清算除去房契地契遣散家仆之后,自己身边还能有多少剩余,够不够他们几个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过上一段安逸的日子,以前不觉得银两好用,如今却感受到了什么叫捉襟见肘。
剩下的这些银子除了日常的开销之外不知道还够不够盘一个小铺子,不如看看还有什么值钱的都一起换成现银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