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给褚奕峰解释:“这位小公子命中有大劫,十七岁上万万不可从军,只好在家中藏锋避世才可避过这大劫难。”

褚奕峰和凌霄都撑不住笑了出来,褚奕峰笑道:“还都说你这灵验呢,我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了,十七岁上的大劫怎么破?”

褚奕峰显小,但要说是十五六的也差太多了,老神仙定睛看了看确实不像,自己也奇怪,今日的签都怎么了?无法只得将褚奕峰的签纸给了他,凌霄拿过一看:浴血沙场,不死为谁?

凌霄和褚奕峰看了心里都是一动,褚奕峰十七岁那年,正是出兵讨伐张继叛军那一年!

褚奕峰抬头看凌霄,就是那一年,自己受褚奕瑾的挑唆傻里傻气的拼着一身的意气去了战场,却被人处处掣肘,若不是凌霄冒死前往,自己怕是真的会死在那里了吧。

褚奕峰看着凌霄依旧绝色年轻的脸,心里想着那一年,在一望无垠的库沙尔湖平原上,凌霄一路策马自东南而来,对自己说:“臣自皇城来,奉旨辅助皇孙抗敌。”

从那日开始,多少次的腥风血雨,都是他陪着自己闯过来,一路走到了现在。

褚奕峰哑声道:“这庙果然灵验,这本是我的命数的,凌霄,是你改了我的命。”

凌霄轻笑:“我命由我不由天。”

褚奕峰不顾庙里旁人惊异的神色,揽着凌霄将脸埋在凌霄的肩膀上,将眼中的泪水藏去,片刻后起身,拉着凌霄一起又端端正正的给观音磕了个头。

两人起身,凌霄随意将两张签纸扔进香案中,笑道:“看,天晴了,我刚听人说往南再走一条街有家饭庄做的一手好松鼠鱼,想不想吃?”

“想吃!”褚奕峰眼中放起光来,“走走,快去……”

凌霄轻笑,将油伞收好,任由褚奕峰牵着他的手离去,身后的庙中神台莲花座上,观世音菩萨宝相慈祥,普渡众生依旧。

刚才两人跪下时,褚奕峰虔诚虔诚又虔诚的拜了下去,谢谢大慈大悲观世音,谢谢大慈大悲观世音,谢谢大慈大悲观世音,把凌霄给了我。

刚才两人跪下时,凌霄携着褚奕峰的手深深深拜了下去,感谢大慈大悲观世音,感谢大慈大悲观世音,感谢大慈大悲观世音,把褚奕峰给了我。

就为了那年少时的惊鸿一瞥,褚奕峰甘愿折服,一生信任。就为了那份纯粹彻底的眷恋,凌霄放弃了一世安稳毅然追随,刀光剑影的战场,尔虞我诈的朝廷,从皇城到柴儿庄到八台桥到龙贵到白石江到库沙尔湖到赫赫沙,千里之地,奈之若何?!

不管是在携手大获全胜攻陷皇城的意气风发时,还是在太祖驾崩后受困于北部不得回皇城戴孝的愤恨中,宠辱与共,不离不弃。

秋色微凉凉如水,记忆奔流流成河。

“一会儿吃鱼,能再要点酒吗?桂花酿!”

“好好的喝甚么酒?!”

“喝点吧?啊?”

“嗯……就能喝二两。”

“行,二两也行……”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