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开始频繁的出现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他无动于衷道:“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会怕他看见我出现在这里吗。”
“当然有关系啦。我希望他看到,看到你站在台上,被另外一个陌生人做他曾经想对你做又没做成的事情。他会很生气吧,他生气的时候就会打我。谁叫他不生气的时候总是扭扭捏捏的,很没意思,好像少打我两下就能对你赎罪一样,那套牌坊我都看腻了。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很虚伪?把这样的人逼急是不是很有趣?我装的可怜一点喊他一句主人,他就真的觉得是我的主人了,哈哈哈,真可怜。”
暗色的灯光下,冯青脸色苍白,有点神经质地盯着何毕。
“有趣?我不太在乎,那是你和他的事情。”何毕只觉得这人有病,起身一理衣摆,想起什么,突然扭头,笑着道,“哦对,如果你要搬进去的话,那套房子我劝你不要再装修了,二手货,迟早要卖出去的,不值钱了。”
明显话里有话。
“等等。”冯青起身阻拦,何毕充耳不闻,一句话都不想再跟这个神经病多说。冯青伸手去拉何毕的衣袖,还没碰到就被何毕探身抓住手腕,用力甩开。
才用了三分力,冯青就有些招架不住,长期紊乱的作息以及饮食让他就像片纸,倒在卡座上好半天才起来。
“要是哪天你想当dom了,可以找我。”冯青“嘶”得一声,痛得眼神扭曲,又有些享受,某些方面却同何毕一样嘴强牙硬,他把手机递了过去。
何毕没接,用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往下睨了一眼,发现是一封会员制的邀请函。
这种邮件他见过,每次有活动时都会自动发送给注册会员,通知参加时间以及主题,何毕突然意识到,这次的邮件他好像没收到。
冯青揉着手,像是怕何毕看不见一样,特意放大角落的信息,指着说:“这上面介绍的今晚要和你小男朋友一起上台的sub不是你,怎么回事啊?我可不想白来。”
没有固定搭档的sub或dom每次在上台前,邀请函中都会介绍他们的详细信息,比如绰号、身高、入圈时间、癖好等等,方便其他人按照喜好确认主奴关系。
这上面的介绍的sub确实不是他。
何毕面无表情地盯着邀请函上季语声的名字和别的sub并排列在一起,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季语声后来没再跟他练习滴蜡,甚至今天连后台都没让他去,原来早就有别的打算。
他目光定定地落在“季语声”这三个字上,一口气堵着,上不去也下不来。
冯青贪婪地盯着何毕的脸,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以为他会勃然大怒,以为他会露出sub被dom抛弃后惊慌失措的表情。
结果令他大失所望,何毕的沉默难堪只维持一瞬,甚至冯青还来不及品出些什么,就见对方无所谓地笑了笑,继而把他的手给推开。
何毕双手插兜,笑着贴近冯青,优越的五官一瞬间放大映在对方眼中,问道:“你刚说什么?我当dom了来找你?那我未免也……”他学对方先前的样子对他上下打量,一字一句道,“——太不挑食了。”
接着哼笑一声,退开。
他这话不好听,冯青被骂了却一点也不生气,毫无血色的脸颊突然泛起一丝红润,他因为何毕的羞辱而兴奋。
然而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是陈狄焦急寻找的身影,冯青遗憾道:“哎,怎么这时候找过来了?真想听你多说几句话,你不当dom真的可惜。我替你拦住他,你快去找你男朋友问问,可千万要得是你上场啊何毕,我想看陈狄被气死。”
何毕笑了笑,不再管冯青,转身走了。
满脸笑意在转身的一瞬间消失殆尽,何毕当场变脸,把找茬二字写在脸上,给季语声打电话。
对方没接,何毕盯着季语声的号码看了一会儿,脚扎根在原地,接着他笑了笑,像要抓奸一样,直接奔着后台去。
陈狄被冯青缠在原地,往这边看,只看到一个疑似何毕的背影,他一把推开冯青,往这边走。
服务生以为何毕是普通客人,急忙过来将他拦住,魔术师走过来:“你去忙吧,这里有我就行。”
何毕冷冷看着他:“别装了,我都知道了,他人呢?”
原本嬉皮笑脸的魔术师听见何毕这样的口气,登时不敢笑了,也不敢拦他,往里一指,表忠心道:“我就说了让你上,那小子不同意,还不听劝,真是欠收拾!”
何毕不搭理他,直接推门进去。
咣当一声,门摔在墙上又弹回,屋内交谈的二人停下来。其实只有季语声一个人在说话,一个sub坐在他身边,或许是sub对dom的服从性作祟,那sub看季语声的眼神充满信任,何毕怎么看怎么不对味,这人被何毕一身凛冽气势吓一跳,直接往季语声身后躲。
季语声回头看何毕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扭过头继续交待。
那一眼何毕记了很久。季语声的视线落在何毕身上,似是安抚,又似是压迫,仅在何毕身上停留数秒又挪开了。季语声满脸平静,意味深长,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何毕却从中读出了命令他站在原地不要冲动的意思。他满腔愤怒质问如被强行扑灭的火苗,何毕哑火了,无法解释他为什么荒谬地停下,难道他真的已经被季语声给驯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