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工了。”说着他手上一动把黎轻灼拉起来,两个人顿时一起显露在镜头底下。
黎轻灼想发脾气都不行。
杨起看他们两个谁也没来找自己,就在那儿打情骂俏了,只好亲自走过去讲戏。
“盛许,你在看到傅明允的车爆炸时,一定要把应该表现出来的震惊、悲伤但又不能表现的东西表现出来,但你的情绪绝不能外露,”杨起说,“你身边有日本人,为了国家大义,你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我看到什么?”往常随便讲一下戏就会得到点头的杨起正打算扭头就走,便听到了盛许有些疑惑的问。
“……”杨起重新回头,莫名,“车子爆炸啊。”
盛许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不过由于姿势隐蔽没有人发现。
黎轻灼看他愣住了,还好奇地凑上去,笑说:“成天看剧本儿,把这段看漏了?”
他的眉眼都带着笑意,眼睛里的笑更明显,浓郁的似乎能溢出来,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黎西匀。
盛许直勾勾地盯着他,错眼不眨,把黎轻灼盯得没忍住抬手摸脸,道:“有脏东西?”
“没有。”盛许收了视线,开始酝酿情绪。
……
薄理与傅明允已经分开了,但日本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两人有染的确切消息。
知道薄理打算孤注一掷时,一直跟他有交集、怀疑他又没有证据的大佐送了薄理一份礼物。
以此试探薄理的衷心。
傅明允前往南方的汽车发生了爆炸,就在薄理眼前。
不过这时的傅明允已经跟着薄理的脚步往前走了,他知道自己有危险,也做好了及时的防护逃脱,并没有死。
可薄理不知道。
“薄先生,咱们合作也这么久了,你的诚心我看到了,但我还是打算送你一份礼物。”拿着军刀的大佐站在由于他们的侵犯而人不多的大街上,脸上带着真诚的笑。
薄理站在他身边,闻言微微颔首:“那我便拭目以待。”
紧接着,一辆汽车从对面的空旷街道上经过,薄理下意识抬眸看过去,眼神里的光霎时不明显的一顿。
车里的傅明允往街对面看,恰巧和薄理四目相对。
他们谁也没说话,却又好像谁都说了千言万语。
“彭——”
在所有人都突其不备的情况下,火光乍现,巨大的花火绽放在瞳孔深处,薄理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黎轻灼顺着人造车祸现场及时退到幕后,刚才的爆炸把土掀起来落到了头上,一扒拉头发好多碎渣子。
他走到导演身边,看场上的盛许继续演,杨起他们的呼吸都微屏住了。
盛许没有反应,而且是没有丝毫反应。
杨起等了一会儿,觉得他今天状态好像不够好,拿起喇叭正要喊卡重来,动作就突然一顿。
在镜头拉进的特写下,盛许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似乎这样就可以留住刚才见到傅明允的最后瞬间。
他的嘴唇血色忽而开始一点一点地腿去,不一会儿兴许是因为冷而变得血液不通,苍白里泛着青。
“这都能控制?”杨起惊讶地看过去,盛许的脸色也白了。
黎轻灼却一点一点地直起身体,蹙眉凝望进场上的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