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人都没了还想要房子财产?”祁添途直击人心,“第一年就办手续卖了。钱捐了。”
黎轻灼麻木:“全部?”
“你是名人,当你的户口已经变成……死亡状态,又没有继承人的情况下,”祁添途正色,解释,“公司只能替你将所有钱捐给困难地区。”
黎轻灼抿唇默不作声,看起来有点委屈。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在的时候不也是每年都捐,手上留着的还没五分之一。”祁添途不觉得哪里有问题,“你的月亮小学都建到66所了。”
黎轻灼在的时候不喜欢手上留着太多钱,因此置办了几套房产边用来住边靠着升值,其余的就每年都给山区以及困难的地区捐小学建筑。
命名月亮小学。
每一所学校上面都有黎轻灼的名字——不是为了显摆炫耀,而是如果工程后续出了问题,黎轻灼这边都会负责到底。
“这是重点吗?”黎轻灼撇嘴颤声控诉,“你但凡给我留一套呢!我也不至于无处可去!”
他指着祁添途:“男人,你好狠的心。”
“神经病。”祁添途叹气摆手撵人,“我留了。你住着的那套不是我转的。”
“嗯?”黎轻灼收了表演,问,“那是谁。”
对面无人答话。
黎轻灼明白了,漠然:“常景奕?”
“他身为你的男朋友——当时。你又没有继承人和亲属,他是有一定权利……”这时候知道他们已经分手的祁添途不适地皱起眉头,似是在后悔当时没有插手常景奕处理房子的事,“他处理完以后我问过他为什么要把房子卖掉,他说……”
黎轻灼静静听着。
“里面全是你的影子,他每天都会想回去看看,但又住不下去,难过。”
黎轻灼莞尔哂笑,看起来是想嘲讽两句,但下一刻又立马正色,问道:“我那个房子里的东西呢?”
“我问过常景奕,”祁添途看着他说,“他说买房子的人希望能即刻入住,所以如果那些家具设施能留在那里最好。”
“所以就一丁点儿都没带出来?”
“嗯。”
黎轻灼蹙眉,抿唇,看起来不止是不开心。
“怎么,”祁添途问,“有比较重要的东西?”
“没有。”黎轻灼语气不太好,“就是家突然没了,怀念怀念不行么。”
几秒后,他叹了口气,知道时间最是一去不复返的东西。
没了就是没了。
“知道了。”他随意地一扬手,低声,“归根结底,还是我把他教坏了。”
“跟你有屁关系。”祁添途不认同地骂。
优美的中国话真是让人心情美妙,黎轻灼眼眸略弯,那点郁结根本隐藏不了多深,眨眼间就散了。
凌晨如期而至,祁添途关了电脑,手捏鼻梁揉按,片刻后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赶紧滚去睡觉吧。”
“诶等等。”黎轻灼抬眸,忽而反射弧很长的嘶了声,“不对啊,月亮小学66所了?你刚才说的是这个数吧?”
祁添途:“嗯。”
“为什么是66所,”黎轻灼深知自己记得很清楚,“那十年里我只出钱盖了40所啊。你捐的那些钱都用来盖小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