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环境很好,苏悯将菜单递给沈知清,让他先点菜。
沈知清将菜单拿在手里,忽然问道:“你父亲的遗产真的能支撑你这几年的花销吗?”
苏悯的穿着打扮,他的车子,他来的餐厅,哪一样不是要大把大把的钱。就算苏悯父亲留给他有很多遗产,足以让他衣食无忧,但绝不足以支持他十年如一日的站在金字塔顶的生活。
其实大家都知道,苏悯能有今天这种生活,大部分原因要感谢商晋。沈知清也知道,他正在等苏悯把话题引到商晋身上。
苏悯顿了顿,笑道:“沈律师,这个时候就不要想着工作了吧。”
苏悯有意回避了这个问题,沈知清反思自己,觉得是自己操之过急了。于是他也笑了笑,借着苏悯给的台阶顺势说道,“不好意思,职业习惯。”
两个人点了菜,有说有笑的继续这一顿晚饭。沈知清有意想让苏悯出丑,话题一个接着一个,但他没想到,苏悯真的对很多东西都有所了解,从美食到音乐,从嬉皮士到殖民历史,苏悯样样都能接上两句。
沈知清在心里感叹,到底是个多无所事事的人,才能这么博学。
吃过晚饭,苏悯邀请沈知清去楼顶花园坐坐,花园里很安静,只有舒缓的乐曲声。沈知清反应过来,或许是苏悯包场了。
两个人在一个白色咖啡桌边坐下,夜风微微的吹过来,从楼顶俯瞰城市,美不胜收。
沈知清难得觉得放松,呼吸的空气都是新鲜的味道。他抬眼,正撞进苏悯的眼睛里。
苏悯交叠着双腿坐在椅子里,姿态放松,他一直在看着沈知清,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很认真的看着他。
沈知清心念一动,问道:“苏先生,你这是在追求我吗?”
苏悯笑了,“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我不明白。” 沈知清坦言道:“我们只见过几次面。”
“喜欢上一个人,一秒钟都嫌太长。”
沈知清摇摇头,并不认同,“我的上一位雇主,韩卓,他向我生动的描述了苏先生与他相识相爱的情景,很难想象,再见面时,苏先生会对他如此绝情。”
苏悯眸光闪了闪,但是神色依旧坦然,“韩卓...... 是个很不错的情人。” 他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衣袖,道:“或许在你看来,我是个花心滥情的人。但是对我来说,我很认真的对待我的每一段感情。”
苏悯看着沈知清,“当我遇见韩卓的时候,我对他的感情不是假的,我对他说的每句喜欢每句爱都不是假的。但是你要知道,是那个时候的我喜欢那个时候的他,未来的我喜欢未来的他吗?未来的我还喜欢那个时候的他吗?”
苏悯道:“所以我认为我当时与他分手是完全没有可诟病之处的,我在最适合结束的时候结束,避免了日后的争吵和不堪,这是我对这段感情的尊重。我对我的任何一段感情都是如此。”
沈知清神色复杂,“这称得上是喜欢吗?你甚至都没有对他承诺过。”
苏悯伸出一只手指止住沈知清的话,“承诺?我怎么能替未来的我做决定呢?这可太不负责任了。”
沈知清无法说服苏悯,但也没有被苏悯说服。苏悯见他紧皱着眉,便顺着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好了好了,我只是个不长情的人,不必在意我那些花言巧语。”
沈知清眉头渐渐舒展,道:“说你不长情倒也未必,你与商总多年好友,倒比你在爱情上念旧的多。”
苏悯愣了愣,目光望向城市的夜色,“商晋... 商晋哪能跟他们比。”
晚上苏悯送沈知清回家,车子停在沈知清家楼下,沈知清刚要下车,苏悯问他,“沈先生,今天晚上开心吗?”
沈知清顿了顿,道:“难得放松。”
苏悯就笑了,“我的荣幸。”
沈知清下了车,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身看着车里的苏悯,笑道:“我还以为,苏先生会送我一捧玫瑰花。”
苏悯笑了,“沈大律师看起来可不像是喜欢玫瑰花的人。”
沈知清难得找到可挑剔的地方,道:“苏先生可别这么笃定。”
苏悯笑了,“我还有一份礼物送给你,希望你会喜欢。”
他没有跟沈知清说是什么礼物,只与他道了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