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整晚都是趴着睡的,少见得没换过睡姿。
沈和微已经不在床上了,不过没多久,就拿着一个东西进了卧室。
陆晚星认出来,那是他们俩昨天去超市时,路过药店,沈和微进去买的,还带着陆晚星一起,说要外用的消肿药膏。
只是他们太久没那样过,陆晚星当时没有意识到它的用处。
沈和微掀开被子,动作停顿了一会儿,陆晚星偷偷垂眼看他,说:“还红吗?”
“嗯。”沈和微哑声说,“抹点药。”
那个药涂上以后,被弄过的地方确实就没那么烧热的感觉。
沈和微涂得很仔细,也很小心,动作很轻,没弄疼陆晚星。
陆晚星讷讷地问:“我怎么穿衣服啊。”
“就这么穿。”沈和微说。
他把那一小罐药膏盖好,放在床头柜上,才认真打量了一会儿陆晚星,半晌,脸上露出个笑,很宝贝陆晚星似的,俯身在陆晚星脸上亲了亲,摸他的头发和脸颊,轻声说:“怎么傻了一样。”
陆晚星有些紧张,慢慢伸出藏在肚子下面的手,捂得热热的,去碰沈和微的,伸到一半,被沈和微握住了,牵到嘴边亲了一下。
陆晚星有了些勇气。
昨晚做得太过,陆晚星的喉咙有些哑了,说话时声音有点劈叉:“你故意的,你买那个药。”
沈和微道:“嗯。”
陆晚星被噎了一下,又露出那个傻傻的表情,沈和微观察他,的确没看出委屈来。
非要说,只有点害怕,是个胆小鬼。
“我以为你没生气呢。”半晌,陆晚星说,“你、你。”
“我怎么了?”
“我饿了。”陆晚星“你”了半天,最终没说出什么谴责沈和微的话来,生硬地转移话题,“有没有好吃的。”
沈和微突然笑了一下,准备下床,跟陆晚星牵着的那只手却被陆晚星紧了紧。
“你昨天问我,问得不对。”
沈和微停下动作,等他说完。
那时候想要离婚,陆晚星是真心的。
但不跟其他同事提自己已经结了婚,则是因为除了被乔青带去的必要的应酬,他确实没什么社交。
在公立美院待了这么久,他没有与任何人建立过课堂之外的联系,无论是以同学、师生还是同事的关系。
他的情感历程中,唯一的意外,就是沈和微。
固有的好感,加上遇到那天刚给丁凡惠扫完墓的脆弱心理状态,正当年纪的两性吸引,突如其来的暴雪。
所有的因素结合在一起,才让他们有了开始的可能。
从小到大,陆晚星有过的亲密关系可以说全都以悲剧告终,他其实非常不擅长与人建立感情,也不习惯,同时感觉自己并不需要。
“那我呢?你需要吗?”沈和微问。
“其实你是不是知道啊。”
本来就知道陆晚星不是故意不让别人知道他是已婚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