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星身边还跟了两个人,匆匆到场以后,手中被塞了杯酒。
刚才感慨陆晚星等不到合适买家的男人带着陆晚星,开始了主动认识人,或被别人认识的社交,整晚没有过独处的时间。
沈和微等得不耐烦,问了身边的顾问两幅作品的价值。
他虽然买得多,但其实不常主动提出意见,只负责对送上来的藏品列表,给出是否同意购入的决定。
顾问沉吟片刻,便道:“刚刚遇到的那位乔先生,他就是作者的经纪人,您有意向的话,我们可以跟他谈谈。”
他被带到陆晚星身边,见陆晚星习惯性保持着几乎没有幅度的微笑,明显见惯了这场面,也厌烦了这场面,但仍要继续。
看到沈和微时,明显愣了愣,紧接着出现了之前没有过的局促,和略带尴尬的神情。
不知为何,沈和微心中产生了微妙的愉悦。
负责谈话的,是沈和微的艺术顾问与陆晚星的经纪人,热络地来往了几句,便各自走开。
他无心学习这圈子里说话留一半的风格,但也听得懂,这买卖竟然是做不成的。
怪不得刚才听他说出作品名字,他那顾问是那样的表情。
另一边,陆晚星照样做个面带微笑的闷葫芦,由着经纪人广泛交友,脑中还有刚刚匆匆一面的沈和微的模样。
他穿得比上午在渡轮上遇到时正式,身边跟着三男两女,虽然其中一位男士是主要的发言人,但也能看得出来,应该全是他的下属。
陆晚星的经纪人善于拉近关系,但刚才简单寒暄过后,便与引见的人道别。
只不过边走,边对陆晚星细数,刚刚有意交易的对象,应该就是那位人还没到,已经成了典依岛艺术展交易额最高的客户的沈总。
助理补充道,这位买家活跃的时间不久,但购买力惊人,几个最大的拍卖行里,都人有替他下单,而且没有明显的喜好,各个领域都涉足一些。
而且本人十分高冷,全是银货两讫的买卖,从没传出过与任意一位艺术家的私交,是位可遇不可求的买主。
说着说着,几个人把沈和微早就不算新鲜事的交易频率和金额当件八卦,再一次完整地讨论了一遍。
跟大多数人不一样,他们来这一趟,不是为了达成几桩交易。
在这个圈子里,说庸俗点,艺术家与买家其实就是互相成就的关系。
陆晚星正是热度将起未起的时分,最需要的,是小众买家的认可。
所以,这段时间,太多小打小闹的订单,反而不算加分项,对于买家,在尚有选择余地的时候,购买力也并不是排在第一位的考虑因素。
目前来看,在这行里备受追捧的沈和微,因为涉猎范围太广,确实不是陆晚星团队中意的人选。
对此,经纪人虽然看得开,但仍很惋惜,尤其是这位传闻中简直跟冰山不相上下的主,竟然主动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他们却不能接,就更令人叹息。
连连说了两遍“恨不相逢未嫁时”以后,遭到团队其他人“艺术生果然文化分低”的吐槽。
陆晚星在晚宴上待满了一小时,经纪人如约放人,临走前,助理问了一遍手机和房卡,确认他都带在身上,才真正放他离开。
他打算先吹吹风,一路朝着人流稀少的方向走去。
时间越晚,海风越大,陆晚星走出一段,回头一看,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沈和微也停下了脚步。
他跟刚才在晚宴上的时候相比变了个人,那目光有如实质,一寸寸落在陆晚星身上,一瞬间是狂热的爱火,一瞬间又像冰凉的恨。
陆晚星没站多久,捏紧了手中的房卡,回酒店的脚步频率再快点就会变成奔逃。
他不给自己反应时间地冲澡上床,却又一次做了大致相似的梦。
给助理回复的邮件发出三分钟后,陆晚星接到了助理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