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开始恶心了,他的胃没出问题,所以只能是妊娠反应了,他怀了自己哥哥的小孩,他们几个小时前还在床榻上缠绵。
宿清操得很深,他们交合归一,但是没有血的,所以宝宝还在肚子里面。
魏雪呈关了好几次水龙头都失败了,手不受自己控制,他抬起头才通过镜子发现,自己哭了一脸的眼泪。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是这种事情。
他摸着自己小腹,生出一阵天大的讽刺感,他想,这好像一个奇葩的笑话,他也不知道要不要出去。
魏雪呈发现自己好像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混乱地想,哥哥、哥哥,是哥哥。
他把手机摸出来,慌张地给宿清打语音,但宿清没有接,魏雪呈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电子女声提示宿清已经关机。
魏雪呈顿时陷入慌乱,在得知乱七八糟的血缘关系时他尚没有这么恐惧,但现在他联系不到宿清,他就宛如自己缺了一块。
他拉开门想跑出去找宿清,一开门脚步又慢下来,钟芝兰、魏源和宿荀生都看着他。魏雪呈茫然地在原地定了几秒,才狼狈地夺路而逃。
魏雪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到车的。
坐上车之后他一直在哭,给司机吓得不轻,以为他离家出走,后面看见他一直在打电话,听到重复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司机忍不住说:“你这样打不会通的哟。”
魏雪呈红着眼睛看司机。
“关机要不就是没电,要不就是不想接电话。”司机道,“你不如等……”
魏雪呈急躁地出声:“他不会不接我电话的!”
宿清怎么可能不理他呢?肯定是没有电了。
司机被他打断了,也不生气:“那就是没有电了嘛,你等一下再打咯。”
魏雪呈终于才犹豫着放下手机。
去宿清家里的车程太远,司机过了一会儿还是和他搭话:“不要再哭啦,都哭这么久了,别把眼睛哭坏了。你年纪还小嘛,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魏雪呈攥着手机没吱声儿,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想,过不去吧——血缘关系,这是一辈子的事了。
车抵达目的地,魏雪呈付了钱匆匆往楼上跑,他一定要见到宿清,不然他静不下来。
但是敲门没有人应,魏雪呈去开密码,他记得很清楚宿清和他说过的开门密码是多少,但是门没开。
红色的提示灯与急促的提示音告诉他,密码错误。
魏雪呈在这一霎那,感到天塌了。
他贴着墙壁蹲下来,把头埋在肘臂和腿间,止不住地发抖。
不可以的啊,宿清可以是他的哥哥,甚至怀孕也可以了,但是宿清不能不理他。他不能没有宿清。
魏雪呈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恐惧了,他害怕宿清会不要他。
唯独这一条,可以击垮他。
他就一直在楼道里面蹲着,手机响了,是几个小时前打过来的那个陌生电话——是宿荀生。
还有钟芝兰的消息,魏雪呈勉强提起精力回她一句:【我没事。】便再也不想看手机。
他闷着头蹲在墙边,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脚步声渐近,有人在他面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