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越川咬住了巧克力,毫无怨言地服从着命令。他本来还在纳闷,为什么要咬一块,两个人又为什么得靠这么近——
只一个晃神,浓密的睫毛便颤也不颤地逼近,距他的脸也不过咫尺。
越川的心脏霎时嘭嘭乱了方寸,他甚至能看到对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还有那对迷幻得不可思议的眼眸。
好漂亮。眼睛像宝石一样,又有点像蛇。阳光落进瞳孔里的时候,居然催生出一种不可言喻的美感。
可惜这不能说给魏谌听,他一定会为此大发雷霆。
在热腾腾的呼吸压近时,越川忽地听见“咔嚓”一声。魏谌垂眸逼视着他的嘴唇,神情却有些恍惚。他又坏心眼地一咧唇角,从越川嘴边掰去近乎三分之二的巧克力。
——嘴唇。是嘴唇。
越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巧克力。他的神经突破心跳频率般跃动着,血管向着颅内翻涌雀跃。
——是前天才做了那种事的,很柔软,也很温暖的嘴唇……
越川喉结一动,整个人头昏脑胀起来。
魏谌总是有些凶巴巴的,目中无人,看似对谁都很礼貌,可谈吐间总是夹枪带棒。
这样的人,只有被抓住要害,或者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才会软和下来。
想要他对自己轻声细语,想要他永远不要理睬别人。可是,脾气不好时的魏谌也让人放不下,他老是心软,老是勾得自己神魂不属。
好像只要可怜一点,更依赖他一点,就能被这个人全心全意地注视着。
“在看什么呢?”男人三两下嚼碎零食,好笑地瞄了越川一眼,“我可不像你这种可怜巴巴的小鬼,天天受着苦,却只能得到与劳动完全不符的报酬。听好了,以后我给你的东西,不用还我。”
“好。”越川慌了心神,差点噎到一块巧克力。他急忙吞下去,问,“你现在,好点了吗?”
“什么意思?”魏谌问他,“什么‘好点了’?”
“你,心情不好。”
男人怔愣片刻,立马矢口否认。
“没有。”
“有。”
“我说过了,‘没有’。”
“你有。”
魏谌无可奈何地面对他执拗的模样,却是一点也不反感他难缠的一面——对一个任劳任怨,服从性强,又不跟他顶嘴的孩子,他总是有更多的宽容。
“不论我心情好坏与否。”他端正态度,清了清嗓子,“我还没沦落到需要一个小鬼来安慰。”
“好。”
越川的眼神继而落寞下去。
又是这个样子,和之前如出一辙的可怜样。
这个小傻子根本不知道,拿那张无懈可击的脸蛋做出这种表情,能有多大的杀伤力。
——至少,是那种让人想入非非的杀伤力。
魏谌若有所思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动,只盯了片刻,桌下的腿就难耐地交叠起来。
“如果你真的想安慰我,光是嘴上说说可不够。”他轻咬拇指,像只抱着毛线球的猫一样望了过来,“你过来,我教你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