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嗯。”
男人的拇指抚过他嘴角那些翘起的干皮。
“没关系,没必要为这种事感到害羞。”他哄慰起来,“你在关注我,这很让人高兴。”
越川不太适应他哄小孩一样的语气。但这次,他明智地选择了与之对视。
隔着没什么度数的镜片,魏谌认真看着他。
“我只是在考虑,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一个拒绝过我的男孩。”权戒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这显然是一段带有谎言的旋律,“是如他所愿收手,还是将现状维持下去。”
男孩不由地愣了一愣。
——看看他。满脸愧色,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的对话要如何进行。
魏谌摘下眼镜,长时间的伏案劳作让他眼睑酸涩疲乏。他一边按摩眼角,一边冷笑。
这条大鱼终于还是咬钩了。
谁会不喜欢主导者适当的示弱与畏缩呢?就算这是明目张胆的欺骗,是拙劣的语言游戏。只要把握退让的距离,被动方也会主动上前。
好极了。
“魏先生……”
越川半吐半吞地张张嘴。
魏谌也抓准了时机见好就收,他清楚自己不能逼得太紧。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打断道,“现在,让我们尽快解决手头的事。在它有一个结论前,我都会与你保持适当的距离。”
越川舌头一僵,却还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嗯。”
他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
-
魏谌交给自己的文件,全是一些拉丁语名单。
其内容翻译过来,基本都是带有中间名与姓氏的人名,同一栏的是名字对应的住址,就职地点,还有一些针对体貌特征的描述,让人打从心眼里有些不安。
越川花了两个小时将三十多份文件整理完毕,就在他即将拆开下一封资料时,却意外抽出了几张夹藏在纸页里的勘察报告。
他看了看魏谌,对方正支着脑袋审阅合同,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他只好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报告上半段贴有几张现场照片,从样子上看,地点就在他们审问得来的那个宾馆,它无条件接收南部群岛的所有游客。下半段的陈述也是一段拉丁文。
上面说在行动组赶到时,宾馆就起了一场大火,火势万分凶猛。连同里面的住客、店主都命丧当场——他刚满月的孩子也是。从尸体损毁程度来看,他们显然是被割喉杀害的。行动组认为,这场火是从三楼开始的。也正是旅行团其中一人的房间,蔓延速度非常之快。
他们不得不怀疑有某种助燃物起到了关键作用。
在熊熊大火还未完全吞噬结构前,他们在大厅的地毯下,发现了一个鲜血绘制的宗教图标。那是一种由十字与星芒勾画出来的奇怪形状。
越川只看了一眼,就发觉了异常。
这个东西,对他而言可能不只是眼熟。忽然间,他猛地想到什么,抬眼看向心神专注的魏谌。
解决了这件事,就可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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